【小说】糖簧（一） 彼之蜜糖(5)

“对了，老川现在在哪？”常征突然想起来。
“队里给他腾了间空宿舍，正休息着呢。”小周回答道。
常征点点头，看看窗外：“天都亮了，散会吧！走吧，一起吃个早点。”
06
烟熏火燎的早点铺，一行人拉开凳子坐下。
“老板儿，有咸菜没？”钟军是四川人，叫老板时不自觉的会带上儿化音。
“故意馋我是不是？”小周结婚比较早，最近正在备孕。
“居家好男人呀！这也不敢吃，那也不敢吃。”
“那可不，我那次在朋友圈转发了条‘女性备孕知识’，结果就被别人回复骂了，”小周舀了一勺豆腐脑埋头苦吃，“现在的女拳真吓人！”
“女拳，这是个猎巫概念。”钟军把咸菜碟子搁在桌子正中，随手接过常征递过来的肉包子。
“什么意思？”常征还是头一次听说“猎巫”这个词。
“有一本叫《女巫之槌》的书，是讲中世纪人们如何从普通人里面分辨女巫的。”钟军煞有介事地讲下去，“根据这本书来说，如果一个女人过着不道德的生活，那么这当然证明她同魔鬼有来往；而如果她虔诚而举止端庄，那么她显然是在伪装。”

“所以你想说，根本不存在什么女拳，或者人人都是女拳？”小周反问。
“不，我想说你的立场，是由你的屁股决定的。你是传教士，那你自然觉得到处都是女巫；你如果是普通人，那你肯定认为这些人纯属闲着慌。反正，正着说也成立，反着说也成立。”钟军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
“发现你们这代人，就是把什么都看得太透彻了。我们当年，大家都糊里糊涂的，该上学就上学，该参加工作就参加工作。到最后，不也挺好。”常征打趣道。离开工作时候，常征实在是个有趣的人。
“我看你一点也不糊涂，你是太聪明了。” 小周也多少感染了这份“没大没小”的氛围，“太聪明的人，注定单身一辈子。”
“我与案件为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常征微笑，伸出筷子去探远处的一个韭菜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