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酸雨(3)

聊了几句后，我就小声地问了句：“霞姐，你知道雪降是谁吗？她发生了什么啊。”
“你说雪降姐，难道你忘了吗？就是之前陪我们一起玩的姐姐啊，她不是嫁给了一个房地产老公吗，然后就变得很有钱了。”
“那为什么我感觉我奶奶讨厌她。”
“不只是你奶奶，村里的人基本都很讨厌她。好像之前她经常回村托关系帮我们发展村子，还与村长讨论怎么样帮助村里的人，大家其实都可能挺喜欢她的。不过听说前年她老公出轨把她抛弃了，她不信她老公会那么绝情，拿着最后点钱跑去家小医院整容想夺回她老公的心，结果失败了，人也疯了，天天念叨着她老公，然后村里人商量把她赶到后山去。不过也是听说，事实上我也不太清楚。”
“啊，这么惨啊。”我慢慢地吸着绿豆沙，本来持续漫在嘴中的清甜被突生的悲伤碰撞，渐渐被蚕食成苦涩。我赶紧再尝了几口，还是苦味，不得已放下碗，跟霞姐说了声，往店外走。我从一家店走到另一家店，再从这家又走到那家店。问了许多熟悉的陌生人，每次开口我似乎都能感受到亲切，但一提起她来，就表现出极其地嫌恶。
我感觉得出来，那不是对邪恶的纯粹地讨厌，是内心满足地厌恶。我走到村的中心广场前，广场的正中心是一口泉。我呆呆地站住了，我看到了，这个村子在不断喷涌出黑色的泉，一点一点向周边蠕动包起了一个又一个人。

后面待在家里的几天，我都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不敢出去，怕看不到一点太阳。马上到春节了，外面总不时传来鞭炮声，我捂着耳朵尽量让我能够睡着。我爸却笑嘻嘻地闯了进来，穿着一身红：“别老宅家里，起来，带小橘几去外面溜溜。”没有反抗，我不得不站起身来，反抗也只会挨骂然后该做还得做。
怀着不安，我带着我的狗狗在路上漫无目的地瞎逛。为避免与周遭人打招呼，我戴上耳机，让橘几决定带向我去哪里。一路上，我眯着眼，能看到满街的红，看到地上各种各样的烟花包装袋，看到远处广场的人挤着人。擦肩而过的人越来越少，等我回过神来，就已经到了后山。不过那时我还不知道那是后山。
我摘下耳机，看到今天的太阳异常地猛烈，猛烈地我异常地讨厌，让我异常地烦躁。周遭的植物异常地繁茂，比霞姐店门前的植物还要多好多好多。橘几拉着我穿梭在一层又一层的青绿屏障间。在拨开最后一层后，一片不大的空地上出现了一座平房。它不是普通的平房，是红色的。
着火了。
我的心突然颤了一下，想到里面还有人，赶紧跑回村里去，看到村长赶紧朝他大喊：“后山的房子着火了。”村长赶忙到村广播站里叫人到后山去灭火。很快，一群人飞奔到了那个房子前。可惜火势太过猛烈，浓烟从各个窗口吐出，将天侵染成灰色。许多人都面面相觑，不为所动。此时村长叹了一声：“算了，火焰太猛烈了，只能等消防队了。”其他人都纷纷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