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酸雨(2)

几年后的我回到这来，对我来说，它变得已经既熟悉又陌生。村子的建筑被时代的浪潮抚新了，路边的店铺里的装饰都在变新，但位置与总体架构还是没啥变化，连看店的人都算是我的老熟人。我边走着边观察，像提着一盏灯似的，脑海里的记忆被一点点照亮。有与以前小伙伴在这条路上玩的场景，有在各个店里窜来窜去的场景，还有夜晚我在一旁听着一群人唠嗑的场景。回忆越拉越远，越拉越深，我在记忆之海里不断下沉，突然在某个片段里听到“雪降”。
雪降，是谁？
雪降，是谁？
“雪降，是谁？”我自言自语到。
奶奶这个时候听到声音，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混沌而夹杂着厌恶。我兀地抬起头，凝视着奶奶的眼睛。那一刻的我好像看懂了，又没看懂奶奶眼神里的意思。奶奶赶紧转过头去，继续和爸爸妈妈聊天。我装作抬头看天，内心在不断搜寻着这个名字包含的记忆。丝丝水线轻落到我的面颊上，看来是下雨了。我们一行人加紧走到了家里。刚进门雨就下大了。跟他们说了一声后，我拿着我的行李到我的房间里收拾。一会儿，我就重新下了楼。刚下到一楼，我就听到客厅里的奶奶在对爸爸说些什么。

“你俩要好好教育女儿，别像那后山王家的雪降一样啊。”
“妈，别这样说人家，当初你不也让小黎长大找个好人家嫁了吗”
“那是我错了，总之别让小黎学坏了，雪降那样子是不行的。”
我侧身贴着墙壁，摇了摇脑袋，不知道他们在讲啥。不过外面的雨声倒是停了，我准备出去溜达溜达。于是轻声上楼，下楼时大力地踩着地板，发出走路声，假装成刚下楼。
“爸爸妈妈，奶奶，我出去散散步。”
“别太晚。”从屋里传来。
推开大门，风夹着雨后泥土的清香扑进我的鼻子，土坑里的水被雨点轻轻拨动，我尽量避着它走。沿着石路走，很自然地走到“霞姐甜品店”。店里只有两三个客人在吃着自己的东西，没有看到霞姐。
“霞姐”我朝店里大喊了一声。很快从楼梯上下来了个人。那个形象，那些记忆一下子就跳到我的脑子里。“我要喝碗绿豆沙。”
“是小黎吗？哦，是小黎啊，好，等会儿啊”我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环顾了店里一周，还是以前的感觉。木桌木椅，冷冷清清，店外窗外被各种植物花卉包裹着。没一会儿，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姐姐就走到我面前，把我要的绿豆沙放在我的面前。我惊地看了下她，发现霞姐已经长成花丛里最美的那朵了，愣了愣。她在我眼前晃了晃手问：“怎么了，没事吧？”然后拉开了椅子，轻轻坐下跟我寒暄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