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 十五、残局(9)

车头坐了一带斗笠的青袍男子，低声向乃琳说道，牛车晃晃悠悠的载着干草中的乃琳向东而去。乃琳也知自己今日闹出的动静太大，只好暂且相信这个陌生男子的话，便躺在干草中一动不动，等待时间缓缓流逝。经过这番激烈的争斗，此时乃琳也已精疲力尽，不过闭眼却都是怀中染了血的贝拉，不知是否自己看走了眼，见贝拉倒下的那一刻，她嘴角竟仍挂着笑容。
“多谢你了，贝拉。”
这时乃琳才反应过来，贝拉要她去窗边看风景分明是想让她观察一下周遭的地形。而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自然是为了将自己激怒，以开始她助乃琳出逃的计划。
日头渐渐矮了下去，将牛车的影子拉长，此时齐桓也拿出了事先做好的出关凭证，顺利将牛车赶出了城。
“哐哐。”
齐桓伸出手来敲了敲车身，示意乃琳暂时安全。
“在下要将牛车赶到另一处，就不与乃琳小姐相送了。”
乃琳听罢缓缓起身，从干草中探出头来，确认周围安全后便从车中翻了下来，随后目送着远去的牛车，弯腰去深深做了个揖。这时一旁的树丛中钻出来一个黑衣女子，乃琳定睛一看，果然是今天早上与她相撞的那位女子。女子将马牵出，把缰绳递到了她的手中。
“带先生的话，她因诸多不便无法前来相送，望乃琳小姐及时赶路，莫要误了回燕之良机。”

“姑娘能否也帮我带个话，就说……”
乃琳思忖半晌，却憋不出一个字来，眼前的境遇也不容她再耽搁下去，自己只好把心一横，翻身上了马去。
“算了，待我回燕之时再寄给她书信吧，在下祝姑娘与珈乐，贝拉都平安顺遂，就此别过了。”
说罢喉头像是有一阵酸楚作梗，秋月红灯，远山飞雪都一一融进眼瞳之中，只不过再无法与谁相述了。
乃琳向富抱了个拳，随后纵马而去，珈乐为乃琳准备的马也不输贝拉，这样下去不出几日便能到燕了。耳畔风声响起，左右的景物随着远去的马蹄声渐渐也变得模糊了起来。乃琳抬起头看着天上火红的夕阳，活像那日与珈乐在街头闲游时的夕曛，只不过腰间少了一份恰到好处的力道。
“无妨，无妨，或许我这样的怪人也只得孑然一身，如此便好。”
正当乃琳行至一四下无人的岔路口之时，忽的从另一条路冒出数十个黑衣男子，乃琳正想加鞭冲过去，却发现前方已被路障挡住了去路。
“还是没逃的出去吗。”
乃琳将背上的剑拔出，虽体力不支，却眼神中以透出凶狠的目光，随时准备与其决一死战。就在这时，另一边的树丛中又钻出来一穿青袍的女子，只用手上下一挥，一众黑衣男子便如失了神般瘫倒在地。乃琳以为这又是哪位助她的神人，忙下马道谢，抬眼见了那红白相间纹饰的面具与亚麻色的长发，方想起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