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七 祥道(2)
景北渊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心思百转千回,声音似乎隔了一层纱,多了些笑意,听来是月下疏梅落影的清冷。
“确是在想大庆,准确些,是在想大庆的人。”
“……”
大巫可算知道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滋味如何,这南宁王别的一点儿不会,拿捏人心把人气的半死的本事比谁都炉火纯青,来了南疆后把当初在大庆费的心思和剩下的精力全放在不务正业的逗弄上,每当这个时候,乌溪眼里的颜色就好看的很。
景北渊乐呵呵的欣赏了半天,才慢悠悠的开口。
“是想大庆的百姓,小毒物以为我在想谁?”
百姓?
大巫抿唇顿了顿,等到这一句轻飘飘的从书房里消弭,才迟钝的算好日子。
今夜是除夕。
大庆的除夕之夜是很热闹的,天上的烟花往往放到天将明,四处是红灯笼红对联,他当初在大庆待的那几年里虽然不怎么出门,但过年那几天大庆的热闹一座大门是拦不住的,炮仗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哪怕他不喜欢大庆,也不免心里畅快几分。
他记得清楚,景北渊自然更清楚。
有一年他被周子舒拉到最高的竹楼,满目的火树银花不夜天,岁始处处道祥和,一眼望去,望月河畔连着一串的金银火色,景北渊闭上眼就能听到百姓苦劳一年之后互相安乐的祝贺。
他留在大庆那么多年,不就是为了大庆的江山,大庆的百姓。
大巫知道了他在想什么,俯下身来讨他一个吻,牵着景北渊的手与他对视,烛火正跳动印亮大巫漆黑的眸,“你若喜欢,这阵子忙完,我便陪你回去看看。”
景北渊好看的眉目多了几分满不在乎,好像刚刚的那下回忆里泄露的情绪是乌溪的错觉。
“你说的轻巧,赫连翊本就对我死的事情存疑,你我回去,不是白给子舒找麻烦吗?”
乌溪听罢颇不满意,捏了捏他脸颊,手感太好多揉了几下,“我还护不了你周全?”
王爷被他扰的去探他的手攥在掌心,听他的语气露出几分孩子气,想到了当初在京城那个倔的没有办法的巫童,笑得眉眼弯弯,“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没必要回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