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名堂｜张锦谈福柯：“异托邦”与时空辩证法(2)

张锦《福柯的“异托邦”思想研究》书影
何谓“异托邦”：
作为“文本空间”和“社会空间”的“异托邦”
在张锦老师看来，“异托邦”（Heterotopias）作为一个影子般的概念贯穿于福柯的思想中，既标志着一种空间概念，也标志着一种哲学思考方式。想要理解“异托邦”，福柯三次明确论及该概念的文本是必不可少的入口，张锦老师将这三个文本归类为两种：一类是《词与物》中作为“文本空间”的“异托邦”，一类是《不同的空间》中作为“社会空间”的“异托邦”。
在对《词与物》的细读中，张锦老师以“中国某部百科全书的动物分类”为例，妙趣横生地揭示了“分类”本身的荒谬性与不可能性：“分类”是人为的运作，背后自有一套权力关系。对“分类”的思考和批判成为福柯重要的方法论，贯穿于他分析主体、知识、权力、真理等概念的工作中。

如果说《词与物》是文本“异托邦”对“分类”和“语言”的反映和呈现，那么福柯在《不同的空间》中论述的社会“异托邦”则是对常规空间运作逻辑的反映和呈现。在带领大家进入《不同的空间》之前，张锦老师首先将福柯对“异托邦”的论述放置于西方关于空间研究的历史脉络中：欧洲启蒙史的范式依助于时间，“空间是一种反动的东西，时间才与生命和进步有关”。而福柯为被压抑的“空间”正名，指出，我们生活在空间的意识、权力与规划中，这个时代最重要的是空间概念的产生。进而，张锦老师通过福柯的“emplacement”——既是“位所”，也是计算机中的“路径”——这一概念指出：计算机和信息技术的发展为福柯的理论带来了全新的空间意识，也反过来召唤新的认识空间和社会的范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