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O-碧蓝航线】钢与血（1）(5)

 “现实无法否认，莱伯勒希特。即使令人难以接受。我们的总理先生恐怕已背叛他的信仰。”
莱伯勒希特打消胡思乱想的念头，她还有近在眼前的任务要完成。
“注意身边的豺狼，当心内部的窃贼吧，亲爱的。毕竟……”
她顿了顿，表情溶解在冰冷的的淡漠中。
“同胞永远都没有同志可信。”
莱伯勒希特抓起放在衣钩上的旧外套，把文件夹塞进沃尔夫冷湿的手中。一阵前所未有的疲倦感席卷她的大脑，似乎是杜松子酒的力量终于作用在身上。她望了一眼窗外，共和国的心脏已经陷入沉睡，万千刺入天穹的钢筋混凝土巨塔仅剩尖端的红灯闪烁，月光轻抚过天际线，直至地平线的四极；辉光笼罩于高耸入云的穹顶上，柱廊染上温和，纯洁而无瑕疵的白——历史与风沙只能让它的美更为纯粹，即使濒临深渊，即使浸染鲜血。

旧日已去，斯人已逝；叛徒倒下，黎明来临。
“我想现在是时候结束这场会谈了。”
“静候佳音。”
没有等待他的回答，莱伯勒希特大步向着电梯走去，沉重的金属门砰地一声摔上。来自电梯井深渊的撼动在电机逐渐远去的蜂鸣中微弱，消散，到最后只有窗外零星的汽车鸣笛打破百米高空之上的沉寂。沃尔夫看了一眼手中带着些许温热的档案盒——高压钠灯为浅蓝的塑料外壳镀上好看的金黄色，像是在深夜的静中被洗去了赋予它的沉重枷锁。
沃尔夫的手指按上冰冷的琉璃，愈发强烈的不安感涌上他的心头，他挤了挤眼睛，在深夜中沉寂的柏林从未如此陌生，好像他根本不属于这里。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他告诉自己，暗流涌动，一切都似乎在向天堂的另一端缓慢但不可避免地坠落。德国政治的巴别塔正在倾斜，它的结构在崩溃，被压制的恶魔蠢蠢欲动，血液将会把大地染成红色，如果平衡崩溃——难道自己脚下的土地注定要在动乱中走向灭亡吗？在恍惚中，他拿起立在桌面上的酒瓶，试图从标签上寻找到一丝熟悉的痕迹，射入视网膜的刺目颜色像一把铁棍狠狠敲碎沃尔夫的梦——殷红流淌，苍白无力，黯黑沾染，镰锤与圆规在黑白红三色旗上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