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O-碧蓝航线】钢与血（1）(3)

“34019号元首令 绝密”
她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来，手中晃着晶莹的酒杯，透过眯起的玫红色眸子细细打量斜坐在椅子上发抖流汗的国防军上校。沉默在高空寒冷的空气中翻滚，发酵。年轻人终于打破寂静，他从座椅上跳起来，嗓音同那只拿着文件夹的手一齐颤抖：
“为什么紧急预案要给我，莱伯勒希特？你想顶着现在东普鲁士的不稳定搞个大新闻，还是说……”
“啧啧啧……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亲爱的沃尔夫。”
雪白的葱指轻轻按住沃尔夫的嘴唇，莱伯勒希特露出微笑，她端详着不知情者的脸孔，他渗出的冷汗流淌在因而剧烈情绪波动苍白的皮肤上。他把剩下的半句话咽回肚子，直到空调定时换气从室外抽进来的寒风从头顶灌下，重新接通皮肤到大脑的神经网路时，沃尔夫的意识才恍惚地感觉到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

“我有读过你的档案，沃尔夫。这也是为什么你我今天会在这个地方。对于这些文件夹里的一切，你不需要有一丝一毫的质疑，也最好不要打开除了紧急预案以外任何一个的密封锁。”
她将杯中荡起轻波的溶液饮下，柔软却毫无暖意的嗓音在承重柱与墙壁之间回荡，莱伯勒希特的嘴角再次上扬，像是对上校的安静感到满意。
“你要做的只有两件事，接受命令，传达命令。把这些用文字和图画堆积起来的垃圾精确无误地头送给它们的主人我想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难事。”
杯子与桌布摩擦的轻响盖过沃尔夫的呼吸。思路像是滑入冷却剂一般逐渐变得清晰，记忆在无意识中被唤醒，电视中展现的画面历历在目——被推翻的警车在人行道上熊熊燃烧，公共汽车焦黑的骨架上喷涂着大字标语，东普鲁士的人民高举着用墨水潦草涂抹的游行标语，高举已死匪徒的头像和nc的旗帜，就和疯了一样年轻的脸孔在歇斯底里的嚎叫中扭曲成狰狞的一团。“绞死欧根·施特拉瑟！”他们对着镜头咆哮；“把赤匪从德意志祖国的土地上驱逐出去！” “德国的勃列日涅夫在哪里？藏在幕后的叛徒在哪里！” “一千年不过转瞬即逝，但伟大的德意志民族荣光永存！”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钝器与燃烧瓶，就连地狱中邪神最真实的信徒也只能望其项背。催泪弹和烟雾弹灰白的雾气笼罩街巷，光线沉沦于“光荣骑士”铜塑投下的阴翳。癫狂，愤怒，那早已死去的意志依旧在人群中滋生，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