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一个私生子的自诉(40)(3)

张起灵没有说话，他此时也不需要再说什么了。
“那么...”我的声音越发难听，有点像是前两次我被天授折腾得差点吐干胆汁之后的嗓音，因为现在我的确感觉到了自己的喉咙口产生了一种火辣辣的烧灼感，“...原定要献给阎王的祭品，是谁？”
张起灵没有说话，他只是安静地看着我，我甚至从他的眼神中听到了一声沉重的叹息，尽管他一直说得非常平静，但这种隐藏着痛苦的感觉就像是老音箱里的底噪，是一种压抑不住的情绪。
我没有再问，跳过了这个话题，“...后来呢？”
“直到我成年之后，族里才发现董灿并没有把他在山谷里的发现全部汇报上来。他隐瞒了一些东西，而且那些东西对张家至关重要，但那时候族里的斗争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没有人能空出心力和人手派去西藏找人，这件事一直拖到了1949年。我第一次进入康巴落，在里面住了近一年，却始终找不到董灿的痕迹。为了防止这些信息丢失，我按照张家传统回到山外的喇嘛庙里，由当时的‘德仁’替我将记忆记录了下来。”
“你说你去过康巴落两次，这是第一次，那第二次呢？”

“我将阿玛拉下葬后，就带上了那条蛇去找当时喇嘛庙里的‘德仁’并且翻阅了上几代德仁留下来的文字，德仁们的记录方式是一种特有的图形文字， 每个人的记录习惯都不相同。”说着，张起灵抬手在空气中划动，我看着手指运动的轨迹，把那个符号在脑海中勾勒出来，竟发现有些眼熟，“我找到了当时那位德仁留下的资料，但关于康巴落的信息不见了。”
“我在喇嘛庙里见过张家的人，是一个小孩...看上去是个小孩，藏人面孔，在庙里修行。他应该还有同伙，我估计最少不低于两个。”
一个开车，一个拿枪扫我们的车屁股。
张起灵点了点头，他看上去并不意外。
“我必须再去一次康巴落，这次我见到了董灿。”
我一下子就来了精神，“那他把人救出来了吗？”
张起灵低头看了我一眼，眼神莫名，“没有，她被送进去的时候，董灿不在西藏。”
我有些遗憾，但在张起灵没什么感情的的目光注视之下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妇人之仁，只得转移话题道，“董灿原本打算怎么做？”
“董灿很早之前就制定了这个计划，在他发现所谓的“阎王”其实就是张家特意制造出的人形兵器，甚至要为此定期牺牲一个无辜少女时，他就已经动起了这个念头。康巴落和海外张家不同，他们常年生活在一个封闭的环境中并且逐渐形成了自己的体系和文化，“阎王”的存在不仅能吸引那些受到终极诱惑而来的人，也能成为一种威慑的力量继续控制康巴落。董灿要救人，就必须先拔掉张家留在康巴落的这枚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