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一个私生子的自诉(39)(2)

我此时不想再去纠结张起灵是真的对我知无不言还是又挖了一个坑给我跳，对于他此时说出来的话，我也保持了一个谨慎的态度。尽管他的语气很笃定，除了在遇到一些他实在回想不起的细节之外，他几乎没有什么停下来思考或者是整理语言的时间。可他越是这样，我越是惶恐。如果我是一只刺猬，但我此时应该已经把全身的刺都炸出来了。
按照张起灵的描述，在他仅存的记忆中，他一共到过那里两次。他第一次进到康巴落，那里还是一片祥和宁静的村落。在进入村庄之前会先看到一片结冰的湖泊和一座喇嘛庙。我现在一听见喇嘛庙这三个字太阳穴就突突地疼，可在西藏的喇嘛庙比北京的肯德基还多，对有一座喇嘛庙会开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也不觉得奇怪，唯一一点还值得记录下来的东西就是那个喇嘛庙的位置。
喇嘛庙是悬空横亘在两面峭壁之间，这非常奇怪。中国历史上也不缺地势险峻的寺庙，除了建成方法成谜的双塔寺之外，大部分庙宇的主要用途还是供人参拜，就算为了考验信徒的诚心把庙建在悬崖峭壁之上，类似于山西的恒山悬空寺、三面绝空的陕西香炉寺，或者是离这里最近的孜珠寺，都会留出一条可以供人通行的道路，而且大多会依靠在峭壁之上，而非像张起灵口中所描绘的那样由几根横梁做支架，靠着打入湖底的立柱支撑这么一个全部是山石作为主体结构的寺庙。

这么个建法，就算不对外开放，日常进出也很成问题，毕竟这世上也没有几个人能有我这么好的身法，能在悬崖峭壁间行走自如。这哪还是在建庙啊，修墓还差不多，这么刁钻，像是在防着谁。
我腹诽这个喇嘛庙像个大号悬棺只是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没成想真被我不幸言中了，这座喇嘛庙里没有光头，只要一个活着也跟死了差不多了的女人。
更确切来说应该是，女尸预备役。
张起灵跟我简单解释了一下“阎王骑尸”的来历，那么一个漂亮的女人被折断四肢、熏瞎眼睛，生不如死地活在一个焚烧着尸块的房间里，张家人真他娘的不是东西。
我偷偷用余光瞟了一眼张起灵，他在聊起那位“女尸预备役”时的表情实在冷淡得有些过分，看上去比墨脱喇嘛庙里那个披着冲锋衣的石像还要冰冷，如果不是我能感受到他留在我意识里的对吴邪的那份感情，我真要怀疑他这人可能早就没有心了。
或者说他只有对吴邪才带感情？
我抿紧了唇，不想再看他一眼，垂着眼睛继续听他说下去。
张起灵平稳到没有起伏的声音突然顿了顿，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但到底什么都没有说，而后继续接上了刚刚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