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晚饭】冥婚（完结）(7)

小贼耸着肩颤颤巍巍地把镯子递回去：“大人，你这物件有点儿邪性啊，我这背后怎地总是凉风阵阵……”向晚一抬眼，嘉然正趴在他背上做鬼脸呢！
向晚禁不住笑，满腔的怒气散了大半。忽而想起来城里的目的，便也不与着衣衫褴褛的小贼计较了，便拍拍他的背：“行了，也不为难你，你告诉我们王府在哪儿就行。”
小贼侧着耳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王府？”
嘉然见他神色有异，正要细细去看，却见那小贼面色苍白道：“大人，你面前的就是王府啊！”
嘉然后退几步，抬头看去。面前偌大的府邸，牌匾侧倒在黑夜之中，门洞大开，内里并无半分光亮。
耳边模模糊糊地传来小贼的声音：“那王府才搬来几年，莫名遭了多次大火，应当是生意上得罪了什么人。一日老爷出差，后院又起了火，把府邸烧得一干二净，连那夫人的尸首也烧成了灰。老爷回来后得了癔症，拿着把砍柴刀在集上乱晃，被众人抓起来，活活地死于乱棍之下。”
应当是个令人快意的下场。向晚借着月色去看嘉然。可她面上竟全是悲怆。

惶惶然如大梦一场，再醒来时，已爱无归期，恨无归处。
第四章
执念散一半，魂体轻七分。
眨个眼的功夫，嘉然围绕周身的沉甸甸煞气散了不少，只是连带着整个人都轻了，要消散在夜光里似的。向晚跨前几步，一伸手却摸了个空，她慌了神。却听嘉然轻笑：“呆子，你凝神试试。”
她眉眼更为生动，只是眼里没了浓烈的爱恨，清清澈澈映着当空的月和眼前人。向晚凝神屏气，这才透过一层虚像执起她的手。
嘉然反握回去，纤细的指头在向晚掌心轻挠两下，一阵酥麻顺着她掌心传遍四骸。
她转过头最后一次打量月光下沉默伫立的破败王府，眼神中再无留恋。罪孽与爱恨是数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人世亦然。
“那便剩下最后一件事了。”她引着向晚曲曲绕绕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离城两三里地，一处黄土堆的瓦房微弱地闪着烛火。荒郊人迹稀少，周遭生了半米高的野草，向晚深一脚浅一脚地好容易才走过去。
“我死时家中长幼皆避我的的尸首如洪水猛兽，”嘉然在木门前放下一兜银子，“只有这奶娘给我守了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