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声》原创小说(3)

我不知道女孩的名字，我只知道她会准时出现在我前往车站的半路上。
她就坐在路边月台的长椅上，总是孤零零一个人，凝神望着远处阳光底下波光粼粼的海面，耳朵里塞着耳机。
郊区的老旧月台没有遮阳棚，阳光直落在她身上，炙烤着她的皮肤。
从我搬来这里起，她就一直在那里。一整年过去了，我们一直没有说过话。车站的月台很小，乘客更是寥寥无几。很多时候，月台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她戴着耳机，聚精会神地眺望着海面，而我则俯视黄线外的列车轨道，有种被它吸引的坠落感，就像是从高耸入云的楼层探出身子俯视地表。死亡的瞬间是否会感到疼痛，这样的想法时常掠过我的脑海。
这所车站只有一辆车，车来的时候女孩也从不上去，就像精致的人偶般视线集中于一处我对女孩感到好奇，便时常偷偷瞥过视线觑女孩几眼，却从来没有向她搭过话。我想，她也许需要安静。

我们第一次说话是在一个雨天，阴云低垂，暴雨倏然而落。女孩没有带伞，雨滴毫不留情地砸向她，而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长椅上，默默地把耳机收进包里，蜷曲着将包抱紧。
我走过去，将伞撑到女孩头顶，我的伞很小，不够遮挡住两个人，因此我将书包背到前方，将伞的大部分让给女孩，剩下一小部分留给书包。
"你没事吧。"我问。
"如果没有书包的话，我应该没事。"
女孩抬起头来，我看到她的额头上贴着创口贴。
"我也一样。"我说。
于是，在那个雨天，我们两个便把书包并排放在长椅上，将伞插在长椅上为书包挡雨。我们两个人则被雨淋湿了个遍。下雨的那天，列车晚点了。
我和女孩都没有上车。我们问对方为什么不上车，结果我们给出了一模一样的答案。
"全身湿透了会把车厢弄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