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信仰（十卷/军阀/一章完）(3)

那人修长的手指在檀木桌板上轻敲，随意得很。卷看着，忽然愣住，而后不着痕迹地低下头。
他当然能认出那是摩斯密码，也当然能看懂内含的深意。
“我观察你，很久了。你很不错。”
“穷人家的孩子，愿意加入我们么？”
他的呼吸微微一窒，第一反应是警惕，握笔的手心里出了汗，大脑极速转动思索对方的用意。他知道这道题才是压轴出场的重头戏，答案稍有失误就可能会要了他的命，他不得不谨慎小心。
可每当他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他的全部心神却总会沦陷在十辰于深邃的黑瞳中，平静漆黑，如渊如狱。潜意识里的信任感不可抑制地抬头，他决定冒险，信任这个不该信任的人。
他放下笔，有些冲动地开口：“红色，确实很漂亮。”
那位铁血手段的军阀居然笑了。他从座位上起身，伸手摸摸卷的脑袋，“这就对了，别总那么严肃……偶尔冲动一下，才有点少年人的样子。”
卷有些发懵，然后看见对方的笑容渐渐收敛，庄重地向他伸出右手。

那只手上有深刻的掌纹，以及长久握枪磨出来的一层薄茧，手掌宽厚而温暖。卷伸手与之交握，刚才悬着的一颗心忽然没来由地放下，奇妙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他抬起头，听着对方轻声开口，
“我们，是同志了。”
狂风吹得窗户都呜呜鸣响，像蒙冤者哀怨的哭声。
卷不合时宜地想起校场上被风沙裹挟的那个吻。
他很快被提拔，成了十的亲信，最受信任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獠牙。
特务J话很少，出手从来狠厉果决，对十保持绝对服从。一路晋升确实为他树敌不少，可这里是军营，是十的军营，能力就是评判一切的标准。
时间不长，卷就真刀真枪地让所有人闭了嘴。质疑他的人浑身是血地倒在他脚下，他连回头都吝啬一次，用白手帕擦拭匕首的姿态那么优雅，像极了暗夜里捕猎后慵懒舔舐利爪的黑猫。
屋里众人噤若寒蝉，只敢敬佩又忌惮地望着他挺拔优雅的背影，满屋里只回荡着皮鞋走在地面上的咚咚声，一声一声踩在人心上，愈行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