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廻小说上篇(26)

没有脸的遥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拖出留在镜子里的下半身。
不要!
出来了，不要!
怎么办，怎么办。
——打破镜子？
这样有点，不，相当的可怕。我觉得打破镜子可能会导致更可怕的后果。打碎的瞬间，自己可能也会碎掉。
但是，与其就这样什么都不做——
挥动和汗水一起握紧的手电筒，在那里想起来了。
光——对啊，是光。
我记得在学校里教过镜子的反射和光有关。没有光的话，镜子什么也映照不出来。
当我把目光转回镜子时，没有脸的遥正慌忙地想从镜子里拔出双腿。
不快点的话!
鞋底响起喀的一声，就跑到了墙角的台灯旁。
因为焦急而两腿纠缠在一起，像绊倒一样地拍下灯的开关。
已经一盏了，回头一看。
对面的墙壁，真的感觉很远。
没有脸的遥只有一只脚留在镜子里的状态，那只也快要拔出来了。
跑向第二盏灯的遥，感觉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这个时候，注意到掉在镜子后面的白色大布。
遥不再向着灯，而是向着那块布。

双手抓住布，像郊游时铺坐垫时那样用力展开，盖在镜子上。
呼的一声，灰尘飞扬，遥咳了起来。
咳的眼泪汪汪的，战战兢兢地绕到镜子前，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松了口气坐着的遥调整好呼吸，看到了掉在地板上的什么东西。
是鱼。鱼形状的，很小的东西。
拿在手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它的遥，眼睛湿润了。
这是唯给小狗们的宠物饼干。
温柔地用手包裹着放在胸前。
「唯，你在这里啊」
好想见你啊，唯。现在，你在哪里呢。
从进来的窗户往外走，感觉到了夜晚是这么明亮。如果刚才的黑暗是黑色颜料的话，外面就像用一点点水稀释了一样明亮。
那是镜子以什么理由制造的呢。还是镜子自己身上的力量？
总之，旧的东西，不应该特意从土里挖出来。
感觉到粘糊糊的视线，带着已经厌烦的表情转向图书馆。
黑暗的窗户里，一个没有脸的唯在看着遥。
那个镜子，还想骗自己，让我看到了幻象吗。
还是说，那是唯照了镜子而诞生的。
如果是的话，那个唯今后该怎么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