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 十四、青苹之末(7)

二人如管遇鲍，似钟逢期，心中已然跃跃欲试。
“一里风，流云碎月绕琴筝，皱波点翠醉芳丛。花满少年城。”
乃琳这第一句显然要做个文字游戏，以一开头，以风为体，以春为始，洋溢着扑面而来的少年气息。
“二里风，双鲤戏月莲蓬动，一片星天水云中。梢头豆蔻生。”
珈乐笑了笑，思考片刻便诵出了自己的下句。这句豆蔻对少年，又将情愫暗藏在文辞当中，似有熏风自东南而来，教人沉醉其中，醒梦不得。
“三里风，白露连江木叶冷，霜降寒夜侵梧桐。蝉嘶惊轻梦。”
“有意思。”
叶如晦聚精会神的听着二人口中诵出的词句，席间放眼望去，皆是自己当年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电光火石间的功夫，这两位居然能做出这般的句子。且从现在看来依春夏秋冬的顺序，好像还有些故事于其中续写，句句都在从韵行文，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呀！”
“四里风，梨白草木逾群峰，墨染江山灯花红。马踏长安程。”
珈乐将叙事的走向拉拢到了一点，虽是才子佳人，征人思妇的人老套路，却也因今日这般琴瑟和鸣的场面而显得分外入眼。
“不愧是乐乐。”
乃琳心中一喜，珈乐也看出了自己有意在续写一个故事，并给出了个珠联璧合的回应。乃琳突然心生一计，笔锋一转，将情感基调瞬间从喜至悲颠倒了个个不知珈乐是否应付得来。

“五里风，携莺归燕染碧空，浮香疏影喜相逢。何处认郎踪。”
“六里风，翕尘排浪载鲲鹏，折荆断雪入龙宫。挥毫济苍生。”
珈乐心知乃琳的小心思，便也将问题抛着不答，仅续着书生的部分。
“七里风，遗香涤夜雨帘重，牵霞曳霭楚天空。未可解愁浓。”
究竟仅是故事中的楚，还是脚下丈量着的楚。将悲未悲，欲喜还无。
“八里风，拂缨纵马归故城，吹衣掩泪映明灯。春暖冰霜融。”
“九里风，海角天涯生死共，红尘黄泉阴阳通。余梦岁无穷。”
不同于往日许多的悲惨结局，二人将故事的尽头都安排到最好的状态。精诚所至，不论是海角天涯，黄泉碧落，故事中的二人也都有善果罢。
“好！！”
叶如晦首先一个抚掌大笑起来，紧接着堂内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喝彩声，众人向台上看去，炉中燃着的紫檀香竟还有一半的长度。二人四目相对，天地辰星在此凝滞，浮香略过岁月悠悠，心间知己，莫过于此。
贝拉看向珈乐，见她脸上多了许多欢喜，这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心中像被塞了朵艳丽的蔷薇，见之甚喜，触之又伤。
“二位皆是不是出的天才，这番光景可较我们诸位开了眼了。老朽也一时起了兴趣，胸壑中生了道难题出来，不知二位是否愿意帮老朽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