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5)

他高三时的成绩慢慢上升。总共十二次模拟，他的名字从一张成绩单跳高在另一张成绩单上，直到前五名，前三名。有一次表彰大会上他一次就拿了三张奖状，他一直都没有停止努力，他会给我一种不管什么都做得到的错觉。有段时间他每个周三下午都会去参加体育练习，我有时就会盯着他的空座位看，再回来看看我面前的作业。我的数学和英语仍然是很差，只能考到一半的分。尽管我已经很努力但是还是没有办法跟上他的脚步。

他去参加过空军体检，严肃地问了问我，能够进到什么阶段。我当时真的是想说能到最后，但顿了顿，说了个折中的。那段时间下晚自习回家的时候会经常看见他在吃宵夜，他也许是想增肥。他是真的瘦，衣服穿着有点空荡荡的。最后结果出来，他居然在第一阶段就被涮了，原因是体重不够，差着三斤。我很为他可惜，尽管我什么都没说。
班里的风云人物，他还是要算一个。上课的时候他总是会联想到一些很搞笑，思维很开阔的东西，想象力简直天马行空。他还要说出来，然后课堂上就满堂哄笑，很多人都捧场。地理老师描述西南横断山区的地貌特征“山高谷深”，才说了半句：“山高~~”他就接了句：“人为峰”（记得红塔集团的那个广告么）英语老师说：“pull,拉。”他就在下面：“pull pull,拉拉。”我们班一位赵姓男生广为流传的外号就是拉拉，全班就狂笑不止。他不光是嘴上会搞怪，行为上也是。就比如，他折一只纸飞机，机翼上面写上“弑达赖”什么的，然后从四楼飞下去。折纸飞机的时候我还和他解释过“弑”是下级对上级的杀害，弑君弑父之类的。当然，对达赖么，可以更无礼一点。他就划了，改成了“诛”。 他还在最后一排把两个板凳堆栈起坐在上面，转过来对站着的我说：
“我坐着都比你高。”无厘头诸如此类种种。那段时间他特别爱折纸飞机，他折的纸飞机很特别，没见过。他告诉我，高一有一次上课他折了一只飞出去，飞着飞着，飞到州民中的外墙去了。我惊讶地看了看窗外，那可是很远，很了不起的一段距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