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2)

我和我的好朋友经常找他的好朋友的碴，放学便追杀，种种恶劣行径。都不清楚这个梁子是怎么结下的，就已经互相视为眼中钉了。小孩有时候真的很恶毒又不可理喻。他后来也曾和我说过：“你知道小时候我最讨厌的人是谁吗？就你和周缇棋！你两个假得要死！”我也回敬：“小时候我还不是讨厌你！你和杨安就是两个怪胎!”
小学毕业升进初中，我们那儿的小城就两个中学，要么进第一，要么进倒数第一。当然，大多数人都进了好的那所。我两个不是同班，是相隔一墙的姊妹班。真的不是什么在意的人，初中三年，我只记得见过他一次。那天早上我出教室经过他们班，他站在他们班教室门口和凶恶的英语老师兼政教主任背着书，那老师让他转过去，他就笑着身子一晃转过去了。我一时很讶异他似乎是一夜之间长得很高，好像还是班长。我那时候心里想着，哎！这小子还是厉害的嘛！之后的三年之间，似乎就没再见过这个人了。
我中考差着4分，家里花了大价钱买进那所重点高中的。因为数学不好，还托人找了个数学班主任，进去发现班里有三个小学同学，其中一个就是他。
高一一整年的同班同学，我只见过他两次。一次我的同桌和我比喻身高，刚好他从教室外面进来，就指着他说：“差不多有他高。”我转过头去看看，嗯，果然很高。还有一次是他从背后叫我，我转过头去，他就马上道歉说认错成另一个人了。那时我就嘀咕，我那里和那个女生相像了。这样算算，认识了差不多有十年了，我才见过他五次。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差不多也能应那句古语，真真是白发如新了。

高二分班，我挣扎一番还是选了文科，进了我们年级主任的班，发现他还是我的同学，然而仅仅只是发现而已，从没有注意过。单纯的从外貌上看着觉得这个人很高，很瘦，一个路人，来不来上课都不会知道的。直到班主任实行民主分组，他成了十个组长之一，出于一种十几岁孩子拉帮结派的熟人情谊的原因，原来高一同班的大多数同学，都被收入他的麾下成了他的组员，见到他的次数才渐渐多起来。
他矫正过牙齿，卸了牙套的那天，同学们个个都来调侃：“来来来！笑一个！”然后他就真的笑了。我记得那是个晚自习，教师的灯亮亮的，他笑起来的一口牙也是白白亮亮的。可能人类的笑容真的是最有吸引力的表情，我不知怎么就觉得他傻傻的很可爱，那算是我第六次见到他。
后来班里的座位有所变动，班主任把所有的小组长叫过去开会，由每个组的组长自行挑选组员。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为组长，第一个挑的组员是我，就因为这样，我那个人气较高的同桌薇薇就被别组给抢了。因为一个组的人是一定要坐在一起的，所以组员也必须变动了。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晴天霹雳，实在是太意外了，怪他为什么不第一个要薇薇。我和我同桌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最后分开的那天我们还依依惜别地写了好些小纸条。于是，第二天来上课，便正式和他成了同桌。其实知道要和他坐一起，我还是有点抵触，又是男生，而且根本就不熟啊，但是那时的情况怎么可能还有选择呢，真的是机缘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