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听空(2)

对于我来说最有用的就是，这位前辈在日记里也顺便记录了他学习这里语言的心得，他还很“严谨”地帮这种语言“创造”了文字：就是为每一个单词找一个意思接近的汉字去记录。他对于自己的发明创造非常得意，只可惜完全没有土著有兴趣去学习，这让他备受打击。以我对玛玻纳人的观察，这实在再正常不过了，因为他们实在是懒得可以，或者说他们实在是逍遥自在，总之是绝对不会主动去干些什么劳心劳力的活。
没错，现在我已知道这颗星球叫什么名字：发音差不多是玛玻纳（道本语：ma pona, 直译为好地方——转载者注），用那位前辈的文字记录来就是区（读作玛）善（读作玻纳）：玛是地方的意思，玻纳是美好的意思，这颗星球的名字很赤裸裸，就是美好的地方，这使我越发坚信他们就是归真运动的后代。
现在我也弄懂了来的路上他们喊叫的词都是些什么含义了：空固特（道本语：kon kute, 直译为听空——转载者注），意思是聆听天空，这是对他们祭司的称呼，那位给我日记的长袍女士就是这样一个空固特。他们当房子住的巨树并不是叫多摩，而多摩其实就是房屋和居所的意思。而他们指着红色浆果叫唤木谷，也并不是说这树叫木谷，而是告诉我这东西可以吃：木谷的含义就是食物，吃的。

当然还有最让我吐血的一个词：我在海边遇上的第一群姑娘们挽着我的手激动地叫我严哇索，那个词就是机师，飞行员的意思。严是人，哇索是鸟或者有翅膀的动物，而用那个前辈的文字方案严写作人，哇索写作鸟。因为玛玻纳人的语言里修饰词放在被修辞后，所以严哇索也就相当于鸟人......你们怎么可以把机师这么帅气优雅有内涵的职业称为鸟人！？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的语言实在是很好学，常用词只有一百多个，语法也非常简单，以致于常常表意不清。不过他们并不在乎，是啊，当年就是为了建设一个返璞归真的新世界才来到这里，简单而开心的享受生活就好，何必还要在乎那些麻烦事呢？
我学习语言的这一周，基本上就呆在之前提到的岩洞里，由“空固特”们负责担任我的老师。这些“听空者”大概是玛玻纳人里少数有耐性，能集中注意力去干一件事的人了，其他的玛玻纳人则是整天的睡觉，吃喝，玩闹和交媾......虽然这种放荡散漫的生活很不符合我一直以来所受的教育，但是说实在的我还真有些羡慕他们自由自在不用劳心劳力的日常。
至于“听空者”们平时都不怎么出门，就是待在神殿里整日的冥想和祈祷，就算是离开岩洞也只在河边散散步而已。我后来发现，每座岛上的祭司似乎不允许离开他所管理的岛。我这座岛上的祭司就是我提到过的长袍女士，不赤裸上身并把长发梳成发髻似乎是祭祀特有的装束。玛玻纳人基本都没有名字，只是“高个子”“游得快”“黑眼睛”诸如此类诨号的乱叫，反正分清楚人对他们来说也不重要。所以，只好暂且管这位祭司叫空老师了，而我自从来了以后就一直被他们叫做“鸟人”——严哇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