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巧月清露时(2)

“姑娘怎么追到这里来了？刚才没听够还想接着听？”他故作镇定，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你怎么知道我有听你说书？”那双好像会说话的大眼睛清澈见底“我并没有进屋。”
“烟雨水乡美人众多，但是姑娘却清澈如水，独树一帜。”说书先生笑着，少女脸微微发红“我只是想知道，你刚才说的故事的结局……”
“那在下就以天为屋，以地为席为姑娘继续说吧。作为交换条件，姑娘能否将姓名告知在下？”
（2）
雨后的空气潮湿而清新。自行车压过水坑，泛起的涟漪推动树叶飘向边缘，又荡回原处。一个娇小的倩影正努力的把粘在地上的落叶扫开，却被清脆的铃音惊扰到。抬起头，身穿玄色大褂的说书先生灵巧的跨下自行车，白色的滚边好似云烟般在空中翻滚。少女耳朵有点红“你是……茶馆的说书先生？”
“正是在下，姑娘今天不来听书，在下心里记挂的很。”
“我……我把先生的砚台打翻了，先生罚我打扫学堂前的路……”
“先生呢？”
“回家了……”小姑娘说着说着低下头，视野里的扫帚却被一下抢走丢在一边“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扫？在下请你看电影去吧。”

纤细的身躯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抱到车后座上，车轮再次压碎水面的平静，惊扰了落叶。少女只来的及说句“可是……”便被忽然动起来的自行车吓了一跳，下意识抱紧了说书先生的腰，耳中只听到了对方说“过去都是你听在下讲故事，今天就一起去看别人的故事吧。”
（3）
红色的心形盒子，上面绑了红色的缎带，拿在手里都小心翼翼的。
“这是什么？cho……”
“chocolate，巧克力。”说书先生付完钱推着自行车慢慢走，身边的小姑娘满脸崇拜“你好厉害，居然认识洋文！我们先生都不会呢！”
“这算什么，我还会法语和意大利语，你想学我都能教你。还有自行车。”说书先生得意的笑着。小姑娘却好像想到了什么“你怎么不自称在下了？”
“啊……忘了……”说书先生尴尬的用手指挠挠脸。
（4）
少女回家时，阿嫲慢悠悠的从屋里探出头“阿女啊，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我……我把先生的砚台打翻了，先生罚我打扫学堂前的路了……”
少女很少说谎，此时脸颊通红，低头用手指绞着衣角。好在阿嫲老眼昏花，也没有注意听她说什么，只是兀自唠叨“你要好好学写字，你阿爹在北边做生意，你可不能浪费他的钱。还是过去的女人家好，正经在家学女红。哪像现在，又是学写字又要在外面乱跑，也不缠足，坏了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