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向晚前行(3)

“学校义演来着。”她颇为慌乱地解释道。我看见旁边的桌子上贴着收款码。
这点自不用说，二中的音乐社团会联合起来去市区进行义演，这我是知道的。但没想到这么多年后回枝江办事的我还能碰见，实在不能说不是和这破高中的缘分。
“我知道的，你们的社徽这么多年都没变过。这怎么就你一个人？”我说，“就算其他社团选的位置不在这儿，你们社团的人总该在吧？”
“在远点的地方……”她咬了咬下嘴唇，难为情似地开头道：“他们的位置人太多了点，我……不太习惯。”说罢，她突然抬起头，好奇地打量我的行头：“你知道吉他社？”
“我也是二中毕业的——那时还见过你头上那位，他多我……一两届吧？每次文艺汇演时候都少不了他。”说完，我和她都露出会心的笑容。自己的高中出了个大人物，这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无论如何，见到她都让我蛮高兴：“你弹得挺好的，让我想起一个很久没见的朋友。”我说。

“他也弹吉他？”
“弹，还自己写歌来着——”说到这里，我忽然感觉所有的话一下子顿住了，那许久不见的旋律从记忆的深处上升、上升。明明忽然从海底冲出的是那旋律，但感到减压症般头痛的却是我自己；那旋律固执地敲打着我的脑袋，要我直视它，要我重新想起已经忘记的东西。我皱了皱眉头，后面的话再没说出来。
最后，我只能生硬地结束话题。“总之，你弹得挺好。”
“谢谢。我是因为陈师兄才加的吉他社。”
“哦？说不定你也会有像他那么火的一天的。”
她笑了，带着一点局促和羞涩。“本来不允许来着，但是请你点一首歌吧。”她说。我先后点了叶问的一代宗师和白次男处刑曲YMCA，可她只歪着脑袋说自己没听说过，最后达成的共识是一首valder fields。我向她道了谢，扫了那付款码，随后脚步匆匆地离去。我不敢再留，不能再留，她和我那朋友实在太像，但两人本质的差别又会时刻把我点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