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向晚前行(2)

从作词到作曲，再到演唱和弹奏。他几乎没给外人留下任何环节，是一人就能包办整首歌的全能选手。有传闻说他甚至能兼任灯光师，最开始我对此不屑一顾，但从别人嘴里听得多了，便连自己也不免怀疑某天会在台上见到他带着沉重的机器上台调试灯光。
记得在什么节目里听说的点评是他的曲子有如烈马，难度之高即使如今也鲜有人敢于挑战；但无论那匹化身脱缰野马的电吉他在他手中如何嘶鸣挣扎，舞台中心的他始终驾驭自如，仿佛手中已握住了缰绳般自信。他外溢的激情点燃了观众席，观众疯狂的尖叫又被他狂野的兖州盖下。他天生就该站在这个位置。
演奏已到尾声。他忽然把电吉他重重一拨，反手擒住琴头把电吉他重重砸在地板上，连电线也一同扯断来。现场一时间窒息般无声，所有人都看着他持斧子的姿势一遍一遍砍下；直到他把断开的半截琴头举过头顶，带着破空声用力抛出时，才有无法控制的尖叫和喝彩把他团团簇拥。即使已看过不止一次，他的狂，他的傲，他的激情依旧透过这LED屏幕扼住我的喉咙，几乎让我不能呼吸。

他天生就该站在闪光灯下。
陈sir实在太过天才，太过闪耀，以至于我时常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在高中见过他，是否真是和他一间高中毕业。演奏完成，LED上切出的下一条广告把我唤醒，我这才发现那吉他声并非从屏幕之中传来。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姑娘抱着吉他坐在街旁，不时拨动琴弦弹唱几句；和她头上那位相比，她显得无比渺小。然而，她的琴声中有什么东西，吸引着我一步步走近。
近了，看见她身上是我再熟悉不过的蓝白二色，而一旁桌上吉他社的社徽更是证实了这点。多么奇妙，我不禁想，要是陈sir的演出还在就好了——在这周末的商业街，竟聚集了从同一学校走出的三种不同人：明星，学生，可消耗废物。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靠近。她抬起头，冲我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随后又拨动了琴弦；我对音乐不能说是了如指掌，至少也是一窍不通，但她认真演奏的样子打动了我。那副模样与我记忆中的某人重合，我不禁为她鼓起掌来，她像是害羞般停下了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