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下雪（六十七）(2)

指原吓得当场硬直，哀鸣道：“优子さん不要啊！应对这么危险的东西指原我做不到啊！”
优子只是很潇洒地一摆手，径自往回走去。
磐石般的江户城沉默肃立着，两百年间一贯如此，市町中的居民有些惶惶不安，因为最近城中出了不少命案。但是这还不至于改变他们的生活，因为在他们的人生中，在江户的历史上，这样的情况实在不算稀奇。远的不说，三年前的安政大狱犹是历历在目，其时被捕被杀者数以百计，且大多是有名的官僚、学者、武士；相比之下，如今城中的骚动只能算是些小打小闹。
小嶋阳菜的心情则是沉重得多。三年前的她还是年少不知愁滋味，又有秋元老师这株大树遮风挡雨，对当时的肃杀气氛其实并不是很有实感。只记得那时优子经常偷跑出去东瞧西逛，没少被麻衣前辈教训。可是现在，真真切切身处刀光剑影中的，是自己和身边的伙伴们呢……阳菜仰头眯眼望着灿烂的太阳，一片目眩。
时间是文久二年（公元1862年）的六月下旬，朝廷敕使和岛津久光抵达江户已经有大半个月了，诸多事宜还在谈判中。这大半个月来，对朝廷和幕府不满的武士们从未停止对官员们的袭击，已有四名幕臣死在激进藩士或是浪人的刀下，丧命的护卫更有十数人之多，竹下院和荣屋也各有一人遇难。激进武士也有数人伏法，但是刺杀行动一点也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这也难怪。”高桥南倦道，“这些人都是各自为战，想凭一己之力改变天下，哪会在意别的什么。而且敌暗我明，刺客的行动余地比我们大得多。”

前田敦子这两天连斩两名浪人高手，只可惜都不是杀死同门的凶手，听了亲友的话摇了摇头，却没说什么。
小嶋阳菜闭眼道：“我有不好的预感，那个凶手一天不找到，我们竹下院——唔，还有松井さん那边——就一天不得安宁。”
事实证明，小嶋阳菜的直觉非常准。
次日一早，竹下院三位“七叶”便被请到尾张藩下榻之处。一间偏室中停着新逝的荣屋弟子的灵柩，松井玲奈略一致意，开门见山地说道：“那个凶手，又出现了，而且——或许你们认识。”
“是谁？”高桥南惊问。
“平田死的时候，珠理奈也在场，让她来说吧。”玲奈微一颔首，向妹妹示意道。
珠理奈难掩悲愤之色说道：“昨晚我们日常巡视，本来是两人一组，但有个人生病了，大家也没在意，就让璃香子落了单。等我巡过去的时候就发现她被人……我冲上去和那人过了几招，没分出胜负，其他弟子也赶过来了，凶手就跑了。虽然只是几招，但是我绝不会认错！”
前田敦子郑重地问道：“是什么？”
“是秋叶流剑术！”松井珠理奈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