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头鹰之声：短篇小说《大圣归来》(6)

罗汉又像在山顶时一样大喝了一声，却再起不到之前的效果了。罗汉的声音霎时就消散在了漫山遍野的吵闹声中，毫无作用——汪洋大海般的猴子，成千上万的猴子，太多了！
不同于之前在山顶上呵住百八十个猢狲：相比于这数万顽劣猢狲吵闹时发出的声音，罗汉此时的呵斥是那么孱弱不堪。这下罗汉也有些窘迫了，只好故作镇定地指示猴长老让众猴静一静。可猴长老却也只能尴尬地腆着脸，解释说这猢狲实在难以教化，他们也没办法。
过了约莫半炷香的功夫，终于有猴子看到猴长老们围着罗汉和斗战胜佛已经站到山崖上了，于是便互相提醒，都向斗战佛的方向望去，想看看大王是否真是那些在山顶迎接的猴子描述的那样。一时间，猴子们竟不约而同地沉默了，山林间填满了寂静的空气，似乎所有猴子猴孙都在细细端详自己这位未曾谋面的大王到底是何种样貌。
这寂静维持了不一会儿，突然被某处传来的“噗嗤”一声打破了。紧接着，山坡上，密林中，水涧里，各种憋不住了的嗤笑声从四面八方钻出来，随即演变成了一场不可制止的哄堂大笑，不，是哄山大笑。显然，猴子们都觉得罗汉身边这只肥猪般的四尺细毛白皮猴好笑极了，如来竟然找这么个白家猪一样的怪物来冒充齐天大圣美猴王，实在是让猴笑掉大牙。

虽然花果山众猴还是不相信这是美猴王，但当年追随美猴王的长老们是不会看错的。长老们脸上又羞又愧，尴尬得很，只得一遍又一遍喊：“休得无礼，大王在此！大王在此……”
几个最顽皮的猢狲此时已经跳到台前，大笑着指着斗战胜佛和罗汉笑道：“大王？敢问齐天大圣美猴王是哪个？”猢狲指了指罗汉：“是这个秃驴吗？”又指了指斗战胜佛，“还是这个长稀毛的白皮家猪？”
罗汉听了这话，反而质问起来：“方才在山顶亮出的如意金箍棒，方圆百里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正是斗战胜佛的法器，尔等怎敢再生造次！”
“使得如意金箍棒？”为首的猢狲眯起眼，“大圣一去百年有余，我等可曾识得如意金箍棒到底是何物？倘若能使得了神仙法器，会杀人放火就算得齐天大圣，那花果山外的牛魔王鹏魔王等人岂不也算是齐天大圣？”猢狲话音未落，四面八方便传来一阵阵赞同的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