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导员(4)

在一路无话的跟随后，二人踏入了现已空无一人的办公室。
尽管乌里扬诺夫第一时间并没有找到有着那张属于程晓华教导员的办公桌，因为每一张办公桌几乎都被杂乱的文件堆满，但角落一张不起眼的办公桌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只有那一张办公桌上，不仅文件复印纸被安放甚至折叠的错落有致，在几个角落里还被精心安置了几个兵人棋子。
他暗自断定这一定是教导员的办公桌，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仅仅三五步后，二人便已经站在了这张办公桌前。
“行了，你们仨的本子就放这好了……让我先整理一下，这圣家堂和国会山都快被砸了，得找个日子碎掉点没用的东西……你小子给我好好站着，那么急着走干什么……”教导员从他那本就非常拥挤杂乱的办公桌上搬走了一叠文件和几个小巧的石雕——不知为何，他从那个石雕上感到了一丝熟悉——整理出了一个小小的空间，从乌里扬诺夫手中接过那三本笔记本塞入，并一把拽住转身准备离开的后者，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阅起来。“这第一本就是你小子的啊……让我看……你过来一下。”但就当他翻开笔记本的那一刻，他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到。”这突然间的转变让乌里扬诺夫一时间摸不着头脑。“有什么指示？”但当他看见教导员从他的笔记本中夹出一张纸片时，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七成的底。
“你来给翻译一下？”教导员将手中的纸片展开推到乌里扬诺夫面前，不出他所料的，那是一张覆盖着娟秀哥特体德文的小巧明信片。
“Commander, der Sonnenuntergang heute Abend ist wunderschön.”
“指挥官，今晚的夕阳很美。”他轻轻地念出了明信片上的字迹，左手的拇指轻轻摩挲着那些用淡粉色墨水书写的哥特字母上的每一个棱角与曲线，目光在字里行间中流连，仿佛透过这些字迹，他能与那个倾墨执笔的娇小身影进行正面的沟通，至少，能在脑海之中看见那个自强又自卑的矛盾的小女孩。“也是让这个小姑娘费心了……”他又将这张明信片翻过来，不出他所料的，在明信片背后，一轮如血残阳正在缓缓沉入天际水线。“她就喜欢整这些门当户对。”他的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