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突触(5)

他说，我是想让你……再爱我一点，至少，像以往一样爱着。
我想了想，明白他的意思，伸手给他比划，我说，Ares。他打断，说，叫我许墨。我没听，继续说，你知道，成人拥有一套完整的记忆系统吧。
他沉默，我继续。新记忆的建立与突触有关——高中的知识，那些短时记忆只是神经元略过的一阵刺激，如同雁过无痕，一瞬即逝。而那些长期记忆，比如我爱你，就已经在我脑海里形成新的突触，它已经具象化，成为了真实存在的物质。
他仍不语，只是手臂愈发收紧。我拍拍他的手，表示安抚，继续说。但同样，那些被迫成长的经历——就像你的欺骗，你的背叛，它也已然成为真实存在的物质。我无法遗忘，不会遗忘。它根深我脑海，时刻影响我的潜意识。我确实还爱你，但我也确实不那么爱你了，未来或许也不再会。
他不讲话。想当初他也不是话少的人，尤其是在给我补充理论知识的时候。但重新在一起后，他沉默的时间越发增加。我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也许这对他来说是一件残忍的事，也或许并没那么重要。
这时我感到有温热的液体落在我的肩上。

我恍惚，记忆中身后的男人从来游刃有余，再相见后虽然沉默却也温和坚韧。泪水——似乎从不会和他沾上边，可现在正从他的眼眶落到我的肩上。
他搂紧我，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轻揉他的发，拍拍他的手，温声说，没关系，别难过，至少我还是爱你的。
他微微点头，泪水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