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得云开见月明(9)

毫无征兆的，那姑娘领回了江明月。
江明月比原先更黑了一些，是标准小麦色皮肤了，整个人五官倒是没变，右眼上方至眉间有一条疤，粉嫩的，被黑发和小麦色皮肤衬得明显，有几分触目惊心，眸子深沉了几分，是被打磨过的刀刃。
“在下江明月。”嗓音没变，一如少女，眼眸中是笑意。“敢问姑娘芳名？”
这样子，俨然一副花花公子调戏姑娘的口吻。
柳云她斜眼望着窗外，初春，柳树发新芽，充满生机。
春风已吹到京郊外了。
“初春，你看这柳绿的讨喜，我便姓柳，单名一个‘云’字，字“云开”。”她心下存了私，听闻有诗句“守得云开见月明”，便取了这意。
脱口后才觉不妥，江明月又不是未曾读书，怎会不懂这意呢？
江明月却像是没察觉一般地偏了偏头，道:“那便劳烦柳云开姑娘了。”
两人对视，皆是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王细蕊，啊不，是柳云开便哭出声，江明月便又如当年花烛夜逃婚时一般抚着她的背。
“真是的，怎么每次都和哄小孩一样。”柳云开心下埋怨。
这次回来，江明月送王细蕊支簪子，是战利品，琉璃材质的。

那簪子本是一对，江明月偏生只送一只，另一只握在手中。
她当年送一只珠花的把戏，被江明月用了一遍。令她惊讶的是，那珠花，江明月居然还留着，除了边缘有点磨损，就无其他损坏。
柳云开同江明月聊着，先是问了不告而别的事。
江明月之所以消失，是因为她受人所托，去了北方的军队。
她揭秘当年那场大火中的新娘，是具尸体。
“那接应你的姑娘看着不像中原人吧？”
柳云开点点头。
“那姑娘的姐姐，来自西域大漠，是那藩王的第一任王妃。她生得漂亮，眼睛更澄澈，头发是金的。”江明月仰头，似是看见了那姑娘姐姐，“她以为自己嫁给了自己的爱情。殊不知，她仅仅是个玩物。”
柳云开怔住。
“嫁了才知道那藩王本性暴虐，受不住了，她性烈，硬生生逃了出去。逃出来的时候背上没一块好肉。据她所说，她本性似鹰，却是硬生生被安个笼子，那家伙口口声声说得情啊爱啊，就是把她当一个所有物一样占用。”江明月闭眼。
“她能逃到哪儿去呢？也逃不远，她每日饮食中，掺杂了东西。不出一个月，她便死了，死去前托付于我，让我寻了她妹妹，要同那畜生鱼死网破。她要亲眼看着那家伙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