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中短篇】弈者（1~3）(3)

“你或许还不明白……质，人心是易变的，尤其是当一个人做出一个对未来影响深远的选择以后，此后他所见到的其他人所拥有的一切，都会变成你眼中你本应有的，总有一天，落差感会撕裂你眼中的整个世界……作为一个父亲，我不希望你以后后悔。”
他，或者说质的脸上毫无惶惑之色，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不，你不明白，父亲。我不是为了输赢而下棋的，我只是喜欢下棋而已，我是说，我真的喜欢下棋。”
望着儿子清澈的眼睛，父亲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让他不禁羞赧。
父子二人相顾无言。
“咳…我现在得去哄你妈。”父亲主动开口。
“嗯，你去吧。”
经过一番“艰苦的斗争”，父亲终于哄好了母亲，即使她最后仍未能接受儿子“荒谬”的选择。
用她的话就是这么说：
“谁让是自己嫁的老公自己生的儿呢。”
“我输了……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拿起自动恒温杯，拧开杯盖，喝了一口枸杞水，洒然一笑，投子认负。

质绷紧的身子骤然放松，随即缓缓站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残局，猛地抬起头，对老人深鞠一躬，“承让了。”
见此，老人笑得更灿烂了，偏过头对站在一旁的质父说：“你生了个好儿子啊！不知道是不是打算……”
质父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本来也没能想到他能下的这么好，所以……”
老者摆摆手，制止了他的话，“没关系，回去好好跟你儿子商量商量再做决定，想好了给我打电话就行。”随即转过头对着凝视残局的质开口，“质儿啊，有没有喜欢的小姑娘啊，我孙女今年年方二八，也喜欢下棋，有机会你们可以交流交流…”
质干净而苍白的脸上染上了红霞，他小口微张，喉咙缓缓地蠕动了一下。
“啊，那个……”
质父见状，连忙把儿子拉过来，一起对老人深深鞠了一躬。
“多有打扰，那个，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一边往外走着，一边又丢下一句：“再见啊，老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