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星龚事】山河承客行·第十九章

高家的败落仿佛是一夕之间的。
皇上的爱宠明月姑娘遇刺引起了顾氏旧案，加上太子重提昔年科举案，拿出了当时因为作弊落榜的举子联名血书。证据确凿，高相得传召进宫后便下狱了。旁人眼中树大根深的高家，倒起来也像路边稗草一般，抓的抓，砍的砍，关的关，卖的卖。
“只可怜深宫中身怀六甲的高贵妃，才刚做了贵妃没几天呢。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你可怜她？你咋不可怜可怜柳树巷的老马呢。就因为躲得慢了些，被高家的家仆拿棍子打折了腿。没钱治，就一直跛着了。”
市井邻里间这样说道说道，也就过去了。
可是深宫之中的高贵妃，仿佛也随着高家的败落而败落了。
“这是贵妃的丧钟。”
“高贵妃小产血崩，薨逝了。”
李承鄞拎着食盒，踏着钟声走入牢中。高相还没能掩盖住眼底的心痛，道：“我好歹把你从小看到大。”
“所以我来送舅公最后一程。”
李承鄞一如既往的神色恭谨，将红漆的食盒放在桌案上，俯身亲手打开盖子，将食盒递到高相面前。
这样的小事他从前常做，亲力亲为，只为显得孝心可嘉。如今高下倒置，他还这般，高相顺着低头看了一眼，眼中有未及压下的老泪纵横。他没擦，望着这核桃酥似有感慨万千，只也笑笑：“核桃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