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廻小说(下)(17)

不，流出的是血！某种黏乎乎的暗红色东西，从妹妹的眼中……不断流出。
我恍然大悟，刚才爆裂的是——妹妹的眼球！
妹妹她——被狠心地夺走了一只眼睛。
这太奇怪了！因为，最近眼睛一直痛的人……是我。听说，山神会夺走被锁定为祭品的人的眼睛。本来该失去眼睛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啊！
——为什么？
是神明搞错了吗？
还是说，我在无意间……，让妹妹的眼睛代替了我的眼睛呢？
我不禁用手捞起那颗眼球，掉在血泊中的妹妹的眼球。我一开始还天真的心想，如果马上装回去……，或许能救回来。但……这当然不可能。不可能会发生那么好的事。
因为妹妹不肯交出我，一直抵抗那张「脸」到最后，而所遭受的报应……吗？这、这到底算什么啊！
倒下的妹妹的嘴，稍微动了一下。
「回家吧，姐姐……」
我忍受不住了。
这孩子把内心话说了出来。我最原先还以为，她会在家里发抖着等我回来呢——。
妹妹她，从来没说过感到「寂寞」。或许也是因为有保罗在的缘故。这孩子注意到了，自己所生活的环境，比其他的孩子还要更匮乏。

即使如此，妹妹她依然坚强地生活着——而且，还想要保护我。
这样的坚强又懂事的乖孩子，又被夺取了一个重要的……
明明还只是个孩子。
还有……世界上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事、物，都还没有用双眼好好地看清楚啊！
——太痛苦了。
——哪有这种事的。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不该哭的才对，泪水却止不住的溢了出来。
我勉强挪动不知道被什么所束缚着的身躯，死命托起妹妹站了起来。把妹妹那娇小的身躯紧紧抱住，扶起她的肩膀，用制服上的围巾包扎她的眼睛，设法止血。
然后，两人互相扶持着向小镇走去。
我在脸色苍白的妹妹耳边——
「我们一起回家吧。」
尽可能轻柔地小声说道。
我真的很寂寞。谢谢你，来帮助我、拯救我。
我已经没事了喔。
剩下的就交给姐姐吧。
我，会保护你的。
绝对会，一直守护着你。
尾声
尾声 妹
晴朗的星期六下午。
身体状况终于稳定下来的我和姐姐，准备妥当前来扫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