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寻找为目的的远行，抑或原地踏步（一）(6)

3 鼠的小说有两个好处：一是没有人生病，长久住在家中的多数是个病号，后面也许常常要因此生出生死别离。二是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女孩的家人没有提及，妇女的子女也没有提及，男人和女人也没有什么故事，只是简单地存在、过场、然后结束。
这样看来鼠的小说绝对会是烂作，我想。
我和鼠认识是在两年前，那时候爷爷刚去世，我就从家中走出来，走着一两小时到了附近的河边。中午的风带着点暖意，我河边坐了一会，躺下去想睡觉。有个戴着头盔的人和自行车飞奔而来，在将要轧过我身上之前往一边摔出去。摔得够大声，加上刚从事故中捡回一命，我的疲惫一下子无影无踪。走过去担心有没有摔断腿的时候，鼠先站起来，指着腿上的皮外伤，露出来一幅我至今仍然清晰想到的苦笑。

“大中午怎么在这睡觉？”
“大中午怎么跑这撞人。”
陪着鼠去医院包扎完腿，一起吃了一顿简单的小吃，然后修车。步行了半个城市，忙下来已经傍晚。
“不用回家？”鼠似乎觉得我比他更古怪。
“有亲人死了，忙成一锅。”
“总归要在家好，这样的话。”
“是，只不过在家的话，就会一言不发，闷得很。”
又一同吃完晚饭，鼠问我喝不喝酒，那天晚上我们在河边的酒瓶旁边睡了半夜。半夜起来交换了联系方式后各自回家。从此两人喝遍了这个城市的所有咖啡店和酒吧。
鼠最讨厌就是看书，但凡我在他喝咖啡或是什么的时候看书，他就要指着问，看什么书，我就会介绍一番，然后他照例似的摇摇头，有时候会补充说一句：想必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