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云彩的人(4)

姐姐的粉红色头发又长出来了，一如当年十九岁的时候，单纯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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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来不穿短袖，一是怕冷二是因为手上有一道疤。
以前总有一个问题：人为什么活着？
这个问题到现在依然没有答案，手上的疤也不是回答。这个不大的空间里本来是不准备要厨房的，在叶子的强烈要求下我陆陆续续买来各种各样的厨房用具。装调味品架子的时候让螺丝钉划到，从手肘到手腕前一寸的地方。伤口很深，但是没怎么流血也不怎么疼。
我到卫生间冲洗伤口，痛感才后知后觉的攀上来，淡淡的红浸染了一滩琥珀般晶莹的的水，还有顺着手臂蔓延的深红色的丝。
她在这时候进来，提着一袋零食。
在刚刚租房子的时候我就把备用钥匙给了她，从大学到现在的相处已经到了省略敲门这一步。

她在卫生间里找到我，看着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咬着嘴唇忍着眼睛里的水。那是两滴淡淡黑色的水，酝酿在眼睛里，深藏在酒窝里。
她关掉不干净的自来水，带我到沙发上，自己跑出去买了纱布和消毒水。回来后用纱布轻扫在伤口上，擦上我不知道名字的药，再用纱布温柔的遮住这道疤。
自此以后不再穿短袖。
我从有限的记忆中试图挖出些什么，比如说我从来没有邀请她来过我家，都是她自己跑过来帮我收拾这个不大却始终乱糟糟的房子，偶尔也买一些好吃带来，帮我拉开窗帘让阳光透进这冗杂的收纳箱。
她只要我坐在那儿，像个孩子裹着毛毯，静静地听她说话，哪些让她开心的、生气的、亲近的朋友、讨厌的人……她边说边做，好像什么都会，偏偏她也是傻傻的一个需要被照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