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远(8)

五年未见，她可长高了一些？总听思远说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我一路上即使仓促，也见了好多风景，讲给思元听好不好？等思远......嫁与我为妻，我慢慢讲给思远可好。
他的思远，他的小姑娘。
十
五年前来到这里，心头混乱，未曾关注过其他，如今他心下紧张，混混沌沌只想缓解一番，看见熟悉的石牌楼脚步方有稍歇。
他以为五年时间足以冲淡他未宣之于口的爱意。离得近了，回忆像洪水一般四面八方漫过来，几乎将他淹没，将他的思念转换成点点酸楚，丝丝缕缕的混在回忆里面再次将他淹没。
他一脚迈入，踏进了另一个世界。
雪。
到处都是雪。
院落中的两棵青松积了厚雪，观顶也覆盖一层白。天地皆是灰蒙蒙的。一片死寂。这里仿佛与大千世界隔离的一方小世界，与宣南的金秋景象毫无关系。
“怎么会……”阮诚瞳孔皱缩，快步向观堂内走去。
一脚下去，雪竟是积至膝盖。好在阮诚在扶北也是真刀实枪地亲临战场。

他走到堂内，一眼无人，只有一个诺大的屏风，影影绰绰背后有人影。
阮诚急匆匆绕过屏风，身后留下覆雪的足迹。
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阮诚却噤了声。
一开口是跨过五年风雪战事的百转千回:“思远……”
思远没有动。
阮诚蹲下俯身和跪坐的思远齐平，手欲抬起抚摸她的脸。
她却先一步入怀，环抱他的腰。
阮诚惊住了，被抱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嘴唇茫然地微张，轻轻颤抖了两下。手臂抬起抱住了她，用力地仿佛要将她揉进骨子里。
她竟是瘦了这么多，单薄得好像随时都要离他而去。
他吻上了她的唇，发现她并不排斥，从小心翼翼到唇齿厮磨，仿佛要抵上性命一般，用尽全力攻城掠地。
他摸上她的脸，湿润的触感。
心下一惊，稍稍隔开了距离，小姑娘小小的脸上已是泪流满面，一双眼睛浸满了他看不懂的情绪。
他心疼地捧着她的脸，轻轻吻她的眼睛。
十一
思远披衣坐起，呆呆地隔着屏风看门外的雪花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