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远(5)

阮诚终于见到了她的师父，那位从不露面的高人。
五
阮诚很早就知道，小姑娘不是天上飞的神仙。
她会走路，会讲出很幼稚的的话，喜欢玩人间小孩喜欢的小玩意儿，只是不会笑。
起初阮诚惊讶极了，怎么会有人不会笑，小姑娘对他说：“师父说那是最无用的表情，我也不需要那种东西。”听了阮诚对神仙的描述，她说她不是仙人，但她的师父一定是的。
如瀑的白色长发披散至脚跟，灰色衣袍一尘不染，层层叠叠向下垂着，肤色苍白泛着柔光，仿佛下一秒就要结冰，虚弱极了，却又倔强地端立着，强作正常姿态。
最重要的是，她那双缀满星辰的金色眼睛。
果真是仙人之姿。
当年太祖三上山，果说只是为了面见仙人一次，阮诚是相信的。
仙人轻侧开身子，巨大的星盘便显现出来，十几颗稍大的金色球体，围绕着正中间球体以不同的轨迹缓缓移动，仔细看，其间闪耀着如粉粒大小的金色球体，时而闪烁。
“别来无恙，”不等他疑问，仙人淡淡看了他一眼，“这星盘乃是天下棋局，乾坤法位。凡人是看不到的。”

“你有成王之运，却无称王之命。当为将帅人臣，天下乃和。”
......
师父说完便静静看着他，他已是惊愕地瞪大了双眼。
“竟是这般吗。”
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我若不愿从这命呢？”
“不出三月，暴毙而亡。”
阮诚闭上了眼。
良久，阮诚看向小姑娘，她静静地站在师父身侧，和她师父一般的淡漠神情，注视着他。
他舍不得。
六．
“主君，”陈方泽掀开厚厚的布毡帘进来时，他正低着头就着昏黄的油灯看地形图，闻言也未抬头，“夫北司马家愿意投降了。”
阮诚轻轻“嗯”了一声。他知道不会这么简单。
果然，陈方泽犹豫着开口：“条件是，让你......娶他们司马家女。”
司马家嫡长女在宫中为贵妃，当今皇上昏庸无能，宦官当政，后宫中皇后将门虎女，却被打压软禁，状若疯魔，早已被架空，实权都在司马家嫡长女手里，宫里大小事宜都逃不过她的手下。可以说，一句话就能要了任何人的命，包括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