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三十九号C40(5)

激烈碰撞间，塑料盒里的汤汁因摇晃而星星点点地洒在外包装内壁上。
闵玧其只看一眼，便大概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他扯开包装袋子，螺狮粉那令人感到嫌臭的气味飘起来。闵玧其强忍住嗅觉上的不适，抬眼看向那男人。
男人不明所以，神色慌张不知所措：“你要干什么啊？”
“你反正也不想吃了吧，毕竟像我这么低贱的人、这么脏的手送来的食物肯定也好吃不到哪里去，不如你就别吃了吧。”
下一秒闵玧其把整桶泛着红油光的食料尽数泼到了男人的身上。
“我操！”“啊——”
男人和屋内年轻女人的声音相交织，尖锐的声音刺得人鼓膜疼痛，男人不再掩饰的粗俗下流的脏话尽数涌来。
他感觉又回到了年少时的那一天，他拿起板砖砸向车间的卷帘门，女人惊叫，男人谩骂。一切都没有变。
闵玧其转身就走，两手插兜，余光里看见了屋内女人跑出来的慌不择路的那个玫红影子。他转都不转头，似乎背后的那一片残局不是他做出来的。

男人怒吼：“妈逼的我要投诉你！你叫什么？我要让你在这行永远干不下去！”
“闵玧其，记住了！”
他冷哼一声，扬手而去。
他可求之不得，就等着他问他这句话。
楼道里，他的身影隐在了昏暗中。
下楼到了六七层，他随手往墙上一按，灯光重新亮起，光线披在他的双肩，却在他眼底投下一片阴影。下颌角咬得生疼，他也全然没了知觉。
事后回忆，那点折磨人的一时快感已然消失殆尽，留下的只有无可奈何。
他从来都改变不了什么。
他慢步走到六楼平台上，停下了脚步，目光搜索着那个小家伙的身影。
无果。
看来是走了。
他重新提起步速往下一个楼层走，走到底楼时才发现小家伙躲在他电瓶车的轮胎后面。
小猫奶声奶气的唤他一声，跟先前一样。
闵玧其上前，动作轻柔地抚摸它一阵，等它放了戒备心之后又将它捧起来挪到其他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