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限公约(卷四)-第十章-理想家(5)

但现在看来似乎是多想了。
“你喜欢太阳吗？”
“谈不上喜欢或是不喜欢。”
茨温利脱口而出。
“不对，应该是喜欢。”
他顿了一下，推翻了自己的话。
“从古至今，太阳都是受喜爱，崇拜的。”
“那是建立在人与太阳有距离的情况下的。”
莫忧说道。
“当太阳的数量太多了，后羿就要射下几个；当法厄同驾驶的太阳太靠近大地，就给大地带来灾难；当伊卡洛斯飞得离太阳太近时，他也死无葬身之地……我认为太阳的确是崇高的象征，但是并不是绝对的。”
茨温利听完莫忧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莫忧的话语让茨温利稍稍找到了一点解决自己疑问的方向。长久以来，他作为联合政府的高层，担任着维护秩序的职责，一直坚守岗位。他觉得自己是尽责的，但是却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
因为在长期维护秩序的工作中，他也看到了不合理的地方，被迫超时工作的工人们，对莫世心这样的科技巨头的放任，还有种种见不得人的事情，这就像是光所投射下来的影子。
他曾经以为影子是一定会存在的，所以应该把影子当做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这段时间里，在新米兰发生的事情让他发现自己努力维护的秩序如此脆弱不堪——一次煽动，一次进攻就荡然无存，使他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怀疑。

“当长久的凝视太阳，太阳也会使人盲目。”
莫忧在他的耳边撂下这句话之后，蹦蹦跳跳地走回了行政官邸去。
只留下茨温利继续凝望着远方的黑暗，不过此时，他所看的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行政官邸已经密密麻麻地挤满了到来的难民。
将莫世心安顿好后，英格尔夫带着几个还有体力的年轻人把此前的在这里自杀的官员尸体从建筑里抬了出去。和尸体共处一室，确实让人不太舒服，而且还占地方。
在搬运尸体的时候，英格尔夫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冷不防地笑了出来。
不管是和人合作，还是为别人做些什么，这些都不是英格尔夫会做的事情，但是他现在却打破了这个原则……可能是因为他也意识到什么了吧，所以想试试，如果做一个和原本的自己不同的人，会是怎样的。
“没事吧？”
一旁帮着搬运尸体的年轻人似乎是被英格尔夫这一笑给吓到了。确实，在抬尸体的时候这样一笑，看起来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以前看过的一个笑话。”
“什么笑话？”
“你们不懂的。”英格尔夫笑着摇了摇头，“好了，继续搬吧。”
“你还是去休息一下吧。”另一个年轻人说道，“反正好像也没剩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