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古代短篇小说·《罪臣》（AKA恋爱脑少将军的反贼之路……）(6)

九公主脸色刷地惨白，不比白瓷茶杯强多少，颤声问：“后……来呢？父皇到顾府的那日，后来如何了？”
后来……后来是常青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众人，两家急忙叩首告罪，恭请圣安，俱是惶惶，上首不知沉默了多久，道：“众卿平身，是朕来得不巧了。”
父亲和顾伯连忙请皇帝入席，母亲伯母退至一旁，我与兄长盛霆，还有顾伯的独女邈儿，也欲告退，却被皇帝叫住要求同桌共饮。
于礼不合，却莫敢推辞，我三人便随父亲落了座，皇帝赐了御膳，正与父亲和顾伯寒暄，常青随侍左右。
邈儿方才饮了些酒，此刻秋风一激，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我便顺手拿过自己的披风递给她，邈儿正双手接过，我突然听得皇帝提到了我的名字。
“朕记得盛霄小太子两岁，如今武艺如何，可及元晖当年？”
又提及太子，话中深意难免有拿我与太子相较之嫌。

父亲望了我一眼，道：“臣年少时便顽劣不肯用功，幼子随我，不及长子盛霆。”
我兄长盛霆武艺并不及我，如今只做了宫中侍卫统领，我不知父亲此言何意，便假借饮酒侧耳细听。
“今年十八，也该娶亲了，可有中意的姑娘？朕可为霄儿做主。”
我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偷瞟了一眼顾邈儿。
兄长轻咳了一声。
父亲拱手答言：“多谢陛下美意，霄儿如今考虑婚事太早，男儿自当以建功立业，报效皇恩为先。”
那日皇帝谈兴颇佳，月上梢头，他终于要回宫了，临行前，他突然意味深长地盯了一眼我身后的顾邈儿。
“顾邈儿……”九公主的眼神中突然掠过一丝惊异，“是……那位故去的宁妃？”
“对。”停顿几秒的功夫，我竟听出自己的声音险些哽咽，还好我及时克制。
名动京城的顾邈儿，是我捧在心尖上的皎皎明月，是我血腥双手中纤毫不染的净蕖，是混沌浊世中予我的救赎，然而自她死后，入我梦中的尽是刺目的血影，颠倒的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