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古代短篇小说·《罪臣》（AKA恋爱脑少将军的反贼之路……）(4)

2.叶障
仗打得久了，浑身血液冰冷，已经很少回忆起炙烫的从前了。
皇帝马背上得天下，左有谋臣顾平章，右有悍将盛元晖，辛苦征挞多年，终于登上巅峰。可称帝至今才二十余载，我便反旗一挥，直捣黄龙，这和他子嗣不兴，是有很大关系的。
皇帝膝下皇女多不胜数，皇子却只有一位，出身不高，却很快被立为了太子。太子并不昏聩，只是资质平庸无法堪当大任而已，皇帝殷殷希冀百年之后山河昌盛，太子文治武功卓越，至此是一样都没有实现。
择定太子三师时，皇帝在殿前行降阶之礼，恭请殿阁大学士顾平章，顾大人感动于皇帝拳拳之意，敬受领命。然而授太子业之事却并非三师所能左右，太子不求上进，三师苦劝不得法，只得将御状告上了御前。
三师之中，太子最惧太傅顾平章威严。太子资质平庸，奈何皇帝身边有一宠信宦官名常青，才学渊源，与太子私交甚好，便为太子出谋划策。

一日，皇帝审查太子所作策论，谈到贪官污吏纸醉金迷、奢靡行乐，其中有一句“鱼肉民生以盈其欲，上行下必效矣”，皇帝登时便皱了眉头。
皇帝年岁渐长，前些年所治之下风调雨顺，国库充盈，到老坐拥其成，难免挥霍一二。近三年，宫内辟下多处瑶池紫府，玉阙珠楼，白石砌就，玛瑙妆成，连带朝中也兴起一股享乐之风。
皇帝眯缝起眼睛，将这篇策论递交给常青，道：“常青，你看这篇文章如何。”
常青接过不肖盏茶的功夫，便扑通跪地，道：“陛下，太子绝无可能写下这等逆文，请陛下明察！”
皇帝哼笑一声：“朕知道，他没那胆子。说吧承圭，这句‘上行下必效矣’，是谁指点的？”
太子战战兢兢：“儿儿……儿臣有罪，是顾……顾太傅。”
此言一出，满殿无声，连皇帝都没做出太多表情。太子跪了许久，正悄悄揉捏膝盖，终于听得上方发话：“朕累了，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