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走(3)

“您说的有道理，我感念她的馈赠，即使我不爱她了，也永远不会遗忘这份厚恩。但我觉得智慧的价值在于传承，在于给予。就像她赋予了我们智慧一样，我们为何不能把这份礼物分享给更多人呢？我自知是有限的，也从来不憧憬和她一样伟大，我只是想在我有限的人生里做些什么，这就是我在山洞里沉思十年的结果。”
“这么说你果真要背叛她了吗？那些背叛她的人下场如何，我想你我都是知道的。”
“是的，我知道的。”
“为了那些人或许根本不值得。他们总有一天还会像许多年前一样，走向自我毁灭！是的，我承认他们也辉煌过，我曾攀上高山，见识过那没落的文明，见识夕阳照射下铁丘的废墟在闪烁。他们曾经也以万物灵长自居，有过骄傲的成果，他们曾骑乘那折翼的铁鸟飞上星空，也曾驱使那失足的铁马驰骋大地，就连那未知的深海，浩瀚的沙漠他们也曾涉足！可是——结局呢？是他们亲手埋葬了自己的一切。他们没有机会像你我这样，拥有真正的智慧。从前不可能，现在不可能，未来也不可能。因为愚蠢早已根植于他们的血脉之中！”

“别忘了你我，也都是人类。”
“已经不同了，她接纳了我们，并且爱着我们。可她痛恨那些愚人，你也要走到她的对立面吗？这就是劣根的萌芽！”
“愚蠢也好，智慧也罢。我不在乎的，我不愿接受他人的定义与安排。我来到这里如此，我离开这里也如此。我从未觉得自己是正确的化身，也不认为所走的路也都是正确的。我只是想做我自己，将我心中的路走到底。”
“你能得到谁的感谢？他们终将会忘记你的——”
“那就忘记吧！我不值得被谁感谢或铭记。我的一生都是自私而狭隘的，我在为自己而活，不是为她，甚至也不是为了人类。只是我愿将自己的狭隘愿望与人类恢弘的未来相勾连，这样也许我能企及到另一种永恒！”
“看来你已经无法被谁说服了。”
“是的，一开始就不能，从我踏出山洞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无法回头。”
“我明白了。偏见无法战胜偏见。祝你一路顺风，年轻人，愿你能在人群中保持你的智慧与清醒，传播你的理想与道义。即使跌落到尘埃里，也能仰头看清天上的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