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亨利：托拉斯的破产(2)

“干过一次。”他说，“即使是具备新泽西州颁发的执照的任何合法的垄断事业，都不如我们那次干得稳妥可靠。所有条件都对我们有利：风水，警察，胆量；再说，我们垄断的商品又是大众不可或缺的。世界上任何一个专和托拉斯过不去的人都挑不出我们的计划有什么毛病。相比之下，洛克菲勒的煤油小买卖简直像是没本钱的投机生意了。但结果我们一败涂地。”
“大概是遇到了未曾预料的阻力吧。”我说。
“不，先生，只是由于我刚才说过的原因。我们是作茧自缚。是一个自我遏止的事例。正如艾伯特·丁尼生所说的，投机倒把里出现了裂罅①。
①译者注：丁尼生的原诗是“琵琶上的小裂缝”，意谓“破裂的先兆”。
“你总记得，我对你说过，我和安岱·塔克是多年的老搭档了。那人是我生平所见过的最有天才的策略家。他只要看到人家手里有一块钱，如果不能把它弄过来，就认为是奇耻大辱。安岱除了具有许多实用的常识之外，还受过教育。他从书本上获得了大量的经验，在任何与思想推理有关的题目上，他都能如数家珍，一谈就是几个小时。各式各样的把戏他都玩过，上至在作介绍巴勒斯坦风光的报告时，放映大西洋城①定制服装师联合会年会的幻灯片；下至在康涅狄格州倾销用肉豆蔻木蒸馏的冒牌烧酒②。

①译者注：大西洋城，美国新泽西州西南的海滨避暑城市。
②译者注：美国康涅狄格州的别名是“肉豆蔻州”。
“一年春天，我和安岱在墨西哥作一次短暂的旅行，在逗留期间，费城的一个资本家付给我们二千五百元，收买了奇瓦瓦州一个银矿的一半股权。哎，银矿倒是确实存在。其余的一半股权至少值二三十万元。不过我时常纳闷，不知那个银矿的主人是谁。
“回美国时，我们在里奥格朗德河畔得克萨斯州的一个小镇上歇歇脚。小镇的名字叫鸟城；其实不然。镇上有两千来个居民，大多数是男人。据我观察，他们的生活来源主要是靠同高栎树打交道。有些是牧人，有些是赌棍，有些是盗马贼，还有不少是干走私买卖的。我和安岱在一家既像屋顶花园，又像分格书柜的旅店住下。我们到达那天下起雨来。雨势之大，正如俗话所说的，水刺柏在安菲比斯山上拧开了水龙头①。
①译者注：水刺柏（Juniper Aquarius）和谑称的水神（Jupiter Aquarius）的读音相近，安菲比斯山（Mount Amphibious）和希腊神话中众神居住之地奥林匹斯山（Mount Olympus）读音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