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牧羊少年的梦(3)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少年充满关切的声音再次传来，“需要我为你做点什么吗?”
这样友善的态度让旅人开始怀疑，自己面前的少年是否是记忆作祟捏造出的幻影，但他宁可不去思考这个问题：“如果你不在这里，我或许反而会觉得好些。“
“是这样么，”少年的声音中满是失落，就算知道这一切不是真的，旅人依旧觉得心如刀绞，但他并没有出言挽留。
“那我让你一个人安静一会吧，现在已经是中午了，需要我帮你把窗户打开吗？”
“请随意。”
少年起身将窗户推开，即使隔着眼皮旅人也感觉到阳光洒了进来。他有些不情愿地睁开眼，逐渐适应了明亮的光线。少年还在房间内没有离开，他没有克制住自己，像是一个偷吃糖果的孩子一般，用余光看向了背对着自己的少年，却猛然发现此时的他顶着一头金色的卷发。
“等等，”旅人连忙叫住了他，“别走。”
少年转过身，墨绿色的眼中写满疑惑，在阳光的照耀下，他的面容虽依旧清秀，却不似刚才旅人眼中所见。旅人感觉心口处的疼痛消失了，只不过自己的心似乎也连着一起被带走，胸腔里什么也没剩下，空荡荡的。 

“可是你刚才……”少年犹疑在原地，不解地看向旅人。
“我本来以为自己还在梦里，“旅人有些尴尬，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刚才发生的事情。
“你梦见什么了？”少年似乎并没有多想，而是在床边重新坐了下来，旅人能看清他脸颊上淡色的雀斑，这反而衬得他的皮肤更加白皙。
“一位……老朋友。“少年注意到旅人在说话时移开了眼睛，”你见过他的。“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少年点了点头，”他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我们……“旅人的嘴角不自觉地抿紧，”因为一些原因在路上分开了。“
“是吗……”少年从旅人的脸上读出了某些在他话语之外的东西，他蹙了蹙眉，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接着，少年张嘴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可他很快又改变了主意，什么也没说。
旅人注意到了少年的欲言又止，他顺着少年的目光向门口看去，才发现不知何时，屋主夫妇已经站在了房门前，正微笑着看着他。这样友好的举动却让太久没和其他人打过交道的旅人觉得有些局促，他向屋主夫妇点头致意，转头想继续询问少年刚才的意图，却发现少年已从床边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