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牧羊少年的梦(2)

羊背上的少年似是注意到了他，扭头向他所在的方向望去。顾不上确认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旅人向少年用力地招了招手，他想喊出声来，但他干涩的喉咙并不允许他这么做。于是，他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但下一刻，有什么东西挡住了他的脚尖。 
当旅人因疲惫而变得麻木的大脑意识到不对时，一切已经晚了，他的重心不受控制地向前移了过去。本就让他感觉无比沉重的背包连同身体一起身体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先是胸口，再是四肢。而后，疼痛感姗姗来迟，胸腔里的空气被压了出来，他几乎无法呼吸。嘴里有泥土的味道，以及些许腥甜。他艰难地抬起头，透过青色的草茬，他依稀能够看见白色的羊群似乎正朝他所在的方向移动。
最好只是磕破了嘴唇，而不是撞掉了牙齿——这是他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
不知过了多久，在旅人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柔软的被褥上，正身处于一个昏暗的房间内。他能听到窗外来自远处羊群的叫声，原木和牧草特有的清香充斥着房间，这让他安心了许多。

旅人想从床上撑起自己，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打消了，因为哪怕是一个最微小的动作也会使他浑身上下的肌肉感到酸痛不已。这是体力透支过度的后果，他无力地躺了回去，这个动作又引起了他背部的一阵疼痛。
旅人叹了口气，万幸的是经过确认后自己的牙齿都还在，喉咙的干涩似乎也已经有所缓解。他打量着昏暗的室内，除了床之外，房间里几乎没什么其他的家具，不过这里本来也容不下多少东西。旅人向窗边看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了坐在床边的少年。
屋内的光线昏暗，他依稀能看见少年的头发是黑色的。 
“你还好吗？”见旅人睁开了眼睛，少年凑上前关切地问道。 
看见那熟悉的眉眼与发色，旅人感觉自己的瞳孔震了震，初醒的疲倦在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不由自主地起身，全然不顾从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但这种程度的疼痛似乎还不足以让他醒来，黑发少年并没有消失，而是依旧坐在那儿看着他。 
“不。”旅人再度躺下，又是一阵剧痛传来，他闭上眼睛，这明明不是梦境。“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又做错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