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纪事(4)

最后试题的答案当然是度百川对，度百川向来是个聪明人。但是没有人在意谁赢了卵子或者是谁输了卵子，度百川用他随性的言语给大伙带来了欢乐，也为自己赢得了“卵子”的称号。
度百川一开始肯定是不乐意的，但是在这样一个地方，没有人封他将军，也没有人奉他为王。或许，他应该冷落那些喊他卵子的人，这样几天后就不再有“卵子”这样的称号了。但是度百川放不下他的热烈与活力，人们向粗鄙而有趣的“卵子”搭话，度百川也并不在意什么“卵子”不“卵子”的了。
就这样，拥有过诸多称号的度百川步入了大学，此时的他是聪明而滑稽的“卵子”。“卵子就该做点卵子该做的事情。”新生报到后，我和度百川逛校园，度百川用小石子追着扔猫玩。度百川得意的笑，我看着滑稽的度百川也笑。
我说你没必要干这种没意义而且不道德的事情吧。度百川说，现在有些人就是太圣母心了，你看这猫胖的，跑两步是对他好。他又说，他其实有做医生的天赋，小的时候就可以给青蛙做剖腹产手术，虽然青蛙肚子里没有孩子，但是他把青蛙剖开了肚子又缝起来后，青蛙蹦蹦跳跳的走了，差不多和剖腹产一个意思。
度百川没成为医生我不知道是不是好事，其实度百川很少想未来该干什么，高考的志愿也不过是随意涂画而已。可其实也确实没有必要认真填写，我把所有的院校和专业都看了个遍，最后的结果是调剂到一个我从未考虑过的专业。

我曾以为度百川会继续做他的“卵子”，可事实不是这样。在这个校园里，比度百川更“卵子”的大有人在，他也便不执着于“卵子”的身份了。
度百川开始拾起了打游戏，打游戏的世界里没有日与夜之分，更谈不上什么黎明或者黄昏了。
但是有一天，度百川发现少了点什么，他躺在床上的时候用起了他的天赋，他在那里看到了清晨与黄昏。他在太阳没完全升起的时候起床，刷牙、洗脸和一件一件的试卫衣。他在太阳将落未落的晚霞下走过广场与林荫，他看向身旁，是一个姑娘。她留着长头发或者短头发，长着瓜子脸或者鹅蛋脸，带着眼镜或者不带眼镜。度百川看不了那么清楚，反正是一个姑娘。
反正他觉得是时候了。而我觉得这窍开的太迟了，给他找补一句，“得道有先后，开窍分迟早”。
在不短的一段时间里，这成为了度百川行动的动力。游戏打的少了，锻炼变勤了，没事的时候他会在广场和走廊散步，眼睛瞟瞟天，脚跟踢踢地。按他说，他做好了所有的准备，让世界变得悠闲，给他等的她留足了空间。还有，他从我这里获取了几个未必可行的计划。
人间行人匆匆，聪明人怀着一定办好一件事的决心入场，却显出了他最驽钝的一面。蒲公英的种子随春风飞，有些种子却怎么也发不了芽。有些路要自己一步步踏出时，度百川的聪明再无分毫作用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