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使人间雪满头》(4)

五、
饮过解酒茶，昏沉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些。周航便随着丫鬟来到了后厅，孟鹤堂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周航向孟鹤堂行了一个揖礼。
“见过孟将军。”
孟鹤堂连忙扶起周航：“先生不必多礼，头还疼吗？”
周航抬起头，看向孟鹤堂不由得感叹：
这人长得真好看啊……
愣了好一会儿，周航脸爬上红晕，良久才回答：
“喝了解酒茶，头倒也不怎么疼了
……
将军心肠好，见路旁有醉鬼竟也带回家。”
彼时桌上正放着早点，孟鹤堂夹了一碗葱油面递给他。
“先生言笑了，我养了个戏班子，正缺人手。听闻你现在徽州没有去处，不知肯不肯赏脸到我府上来唱戏？”
接过面，周航欣然应允，边吸溜着边说：
“我惯爱吃葱油面。
如今我刚来徽州，正想着找一个戏楼呢。承蒙将军厚爱，那我就叨扰了。”
吃着最爱的葱油面，周航眯起眼睛，餍足的神情活像只小猫。
“先生多吃些，不需管束着身条儿，我不嫌弃你。”

“什么话儿啊！你见过有哪个旦角儿五大三粗的吗？”周航忍不住跳出来反驳。
孟鹤堂憋着笑：“左右你只给我唱戏，别人又看不着，太瘦了身体禁不住，整日生病我还怎么听？”
周航心虚没接话，在北平时他确实因身体虚遭了不少罪，哼哼唧唧地说：“堂堂孟将军，莫不是心疼我吃药的那几个钱。”
“是啊。”孟鹤堂幽幽叹气：“你别看孟府表面上荣华富贵，实际上咱们连养兵的钱都没有了。”
倒不是心疼你吃药的那几个钱，是心疼你生病。
哼！信你个鬼！没钱你还养戏班子啊？
六、
吃过饭后，两人坐在桌旁喝茶。孟鹤堂唤来管家：“稍后你随着周先生去将他的行李取来，府上收拾出一个院子，让周先生住进去。”
“是。”
“……”孟鹤堂张口又想说些什么。
“？”
“？”
两个脑袋四只眼睛迷茫的看着孟鹤堂。
“罢了，你去办吧。”
周航慢慢悠悠地吃完手中的牛乳糕，又喝了一口茶，瘫在椅子上。正闭着眼睛预备睡个回笼觉呢，突然又想起来什么，猛地睁眼，发现孟鹤堂正看着自己跟看猴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