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人（来自知乎@猫山太太的二创，已授权）(8)

雾霭淡去了，眼前晃动的走马灯偃旗息鼓，只有那一张苍老而丑陋的脸在狞笑，声声都在嘲笑着一切，你挣扎又如何？苦痛又如何？不过是猫儿吃饱后闲来无事抓来玩弄的小鸟，看似还在扑动翅膀，不知何时就被玩腻的猫叼住，咬得支离破碎。
但猫口边的鸟儿，在挣扎过来后依然会给这怪物尽力一击——
就像心有灵犀一般，阿偷和他同时横匕向前，阿偷长匕破空，快到连禁卫军都来不及反应，将那皇帝袖子钉到柱上，下一秒，他将袖剑也送入皇帝胸膛，透过层层衣袍，划开贴身软铠，那泛着青光的匕首终于捅进它应进的地方。与此同时，柱上的长匕被阿偷反手拔出，划向终于反应过来后扑向他的禁卫军，他们脊背相抵，同样的呼吸急促，有血溅到脖颈上，血腥冲淡了一切，意识变得清明：
背后这个本应是仇敌的人，现在是他于世上仅存的家人。
十一．
一切转瞬即逝。
待到禁卫军们如梦初醒，皇帝已抽搐着倒下，嘲讽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散去，躯体就已彻底僵硬，仅露出的那一截刀刃上还映着幽幽的青光，像是在讥嘲着他的愚蠢轻敌。阿偷解决了那几个扑来的禁卫军，急声道：“大仇得报，快撤！”

他亦不敢轻敌，但包围之势下，要撤又谈何容易，禁卫军毕竟人数众多，似乎下一秒就能冲上来给他们一击，又忌惮这两人的实力不敢向前。
期期艾艾之间，阿偷忽地暴起，持刃就要砍向距他最近的禁卫，那人一惊，下意识后退，被阿偷抓住破绽，冲破重围，横刃向前，后有他握匕于后，禁卫军已经被吓成了破了胆的鹌鹑，由着两人向窗边撤去，眼看着即将逃出生天——
破空声自阿偷耳边响起，是他的匕首，距阿偷颈侧仅寸余，甚至削断了一缕发，足见出手之快。当真没想到这把匕首上一秒还在与他共同威胁着敌人，下一秒便要横到自己脖颈上。按说是生死关头，不应想到这些，但回忆起当初不知情时的粘腻，助他复仇时的同心，那些就像偷来的相处，虽然幸福，但终究比不过家仇，早知是这个结局，心口泛起的疼也并未少了半分，阿偷握紧手中的刀，回头去寻一个了断。
没有。完全没有横刀相向的爱人，反目成仇的痛楚，只有胸口已被五六根箭矢贯穿的他，牢牢护住了阿偷的身后，用身体为阿偷挡下了射来的箭。
在相向的刀刃面前，一切语言都显得苍白，他似却没有责怪之意一般，带着笑唤阿偷：
“我都还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