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之灵（下）(2)

回到公司后，清流便会换上叶清风送的全套职员装（看得出叶清风的品味独特），作为清风先生的秘书为他打理工作上的边角事务。至于我，我就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今天的报表进行系统性的汇总，并抽出这本厚厚的书仔细地回味上面的知识，就像蚕宝宝努力地咀嚼着比它大上好几倍的桑叶一样。最后，在充实与疲惫中进入梦乡。
一切都平稳运行着，镇上与城市生活的转变就如同行星变轨那样，从一开始的加速到最终的稳定。
但是，不如意的事还是有的。撇开整日整日那令人心忧的酷暑不谈，剩下的就只有关于我的老总——叶清风的事情了。
我并不是说叶清风先生的为人处世有什么不尽人意的地方，相反，正是他的行为太过于令人满意才让我感到一种没来由的疑惑。暂且不论他找我的动机能否登上大雅之堂，或是让我完完全全地信服，他的言辞与他的态度都不像是一个公司老总对待下属所应有的。也许是我怀有某种偏见吧，也许是一些不成熟的念想作祟吧。偶尔的几次晚起或早退，他全都一笔带过，将这些对普通员工而言致命的错误一笔勾销。甚至有的时候，我会认为我在他心目中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对不起，清风先生，我又迟到了。”
“没事，下次别迟到就好了。”
他的笑，过去我还痴痴地觉得很和蔼。现在我才知道，这是一种近乎敷衍的笑。
经过一番理性的分析，我大抵能够猜出他来找我的动机了——根本不是弥补我过去的损失，而是为了清流。
无从知晓他是如何知道清流的身份的（或许他还不知道），也无从知晓他和清流之间有什么关系。希望接下来我所表述的只是我单方面幼稚的、无厘头的瞎想。
他对清流的种种行为，几乎是可以用暧昧来形容了。
“清流小姐，你这里搞错了。”
“哦……很抱歉，清风先生。”
“我来教你吧。来，过来，坐到我身边吧。”
偷看他们手挨着手，脸差不多贴在一起的情景，狂烈的焦躁就会在我心头燃烧。我曾不止一次压抑住跳出去制止他们的冲动，特别是当我看到他那一脸享受的表情时。灿烂的阳光可恶地为这情感推波助澜，让躲在墙角的我恨得牙痒。
见笑了，看到这，你一定会认为这只是我小孩子般的吃醋心理。诚然，我自然心悦诚服地承认这个说法，前提是这只是我的猜想。但我是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我臆想的产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