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成的作品:论坦白虚荣(2)
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其中一篇写于卢年轻时候的文章。书的扉页上写着整理这篇文章的晚年卢星宇的序言:
“这是一篇写于我年轻时候的文章,其中或有许多与我现在想法不同的内容,但都无妨了,因为那时的我便是那时的我,现在的我或许已被岁月的尘埃蒙蔽了双眼,忽略了一些看似不重要实则关系重大的细节。
这是一篇通过坦白自我虚荣来证明自我虚荣,以此来对真实与意义提出质疑的文章。以下的文字是八十年前的我写下的。”
年轻的卢星宇提出了一个问题:
“我一直想写一篇文章来写我想通过写一本关于我自己的虚荣的书来坦白我想通过这本书来满足我的虚荣,以此来证明我的虚荣。问题是,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是虚荣的吗?人们会赞赏还是批评,亦或是保持沉默?在这种情况下,我的坦白还有意义吗?所谓的内省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沉沦吗?”
年轻的卢星宇的意思是他想写一本书,在书的扉页上写下:“我很虚荣,我坦白,我承认,我会在这本书里写我自己的虚荣,我会期待人们对它的评论,以此来满足我自己的虚荣。”他通过坦白自己的虚荣,来证明了自己的虚荣,更以此来满足了自己的虚荣。
所以最为诡异的一点就出现了,我们坦白是应为我们想要面对自己的缺点和不足(在这里的坦白不包括谎言这种情况,仅仅指真心陈述事实这种情况),并期冀能改变它。但是年轻的卢星宇却通过坦白虚荣满足了自己的虚荣。
所以在“坦白”这一个词上,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而互相矛盾的情况,他既是真心坦白想改变,又通过坦白来助长了自我的不足。如此一来,“坦白”就既是他和自我和解的方式,又是他满足虚荣的工具。所以,他将“坦白”一词给解构了,给人们留下了深深的疑惑。
年轻的卢星宇接着写道,
“想一想吧,我的朋友。我们在坦白的时候,会不会都有着一种历史感,一种被凝视之感,在这种被凝视的感觉的萦绕之下,我们甚至有时把自己的生活都过成了一场自导自演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