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狼】世界上有两根稻草(6)

没成想直接落入拥抱。珈乐抱得并不紧，但是抱得很悲伤，语气难过得每个字都在滴水：“今天为什么，你讨厌我吗？”
“讨厌你？”乃琳一时间气得都笑出声了：“好吧，你要这么认为也行。”
“我不明白。”珈乐抓着她的肩膀，拉远距离：“我做错什么了吗？”
“哈哈，是啊，你做错了不少事。”乃琳挑挑眉：“怎么，你现在是打算向我忏悔吗？”
“……不。”她后退一步，摇头：“我做错了什么，我要知道了，才决定道不道歉。”
乃琳颤抖着吸气、呼气，看向自始至终都目不转睛看着她的眼底：“我真讨厌你，王珈乐，说实在话。”
她只说完这句就哽住了，对面的人，一直在艰难地扯着笑的人，她的笑容被这句话猛地撕开，无数情绪潮水般涌出来，大颗大颗地打到地上，原来水连不那么柔和的朋友也可以刺痛。
“王珈乐，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讨厌你？你有什么资格觉得我讨厌你？”她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管不住自己的嘴。
“你唱歌不和我对视的时候怎么不想我讨不讨厌你？你抱着别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我讨不讨厌你？哦，这时候才来讨好我，是不是晚了？下次别和我打招呼了，反正我也不想理你。”

对面的人，那样白的肌肤现在处处都是红的，她哭得太狠了，眼尾眉骨耳廓脸颊，无一处不红润，无一处不颤抖。
乃琳伸手去摸那片颤抖红润的皮肤，指腹最先触及到眼泪，再穿过眼泪碰到真人，体感上眼泪比本人大概要热十多度。她双手捧住脸，动作轻柔，一寸一寸地，坚定地，不容拒绝地靠近。
她没有拒绝，也没有任何接受的表现：“你之前那个问题。”
乃琳停下来，隔着一层薄薄的空气：“什么问题？”她甚至可以闻到珈乐嘴唇上唇膏的味道，清新的橙子气息。
“就那个稻草。”珈乐往后退了半步，眼睫上下一扇，所有的情绪又从缝隙里收回去。
“哦……你想好啦？”
“是的，乃琳，乃老师。”她笑了笑，处处都还是哭过的痕迹，却已经胜券在握、胸有成竹：“苍天大树，如果我非得当植物不可的话，我要当苍天大树。”
“什么苍天大树？”
“就最高的那个。”她说这话的时候又开始无比认真，语气坚决无余地：“最高的。”
苍天大树，株株从乃琳眼前拔地而起，她们之间明明只有半步之隔，却能长下巨大的、无尽的、间疏的桉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