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曲》(7)
“当然,我只是举个例子,未成年人可不要饮酒哦!”
“……不会啦……”
伊电瞳点了点头,”那你的眼睛还可以吗?”
“我只希望这次比赛不会让我后悔。”
“怎么会呢?”伊电瞳说,“贝多芬失聪后依旧创作得出伟大的乐曲,音乐的力量是很强大的。”
“可历史上只有一个贝多芬,我目前根本练不好盲弹。”
“但你的心依旧坚强。所谓的音乐不在眼中,不在耳中,”她伸出手按在邱羽的心口,“而在心里。”
那个怪人依旧在广场上喂鸽子,比老师们下课准时得多。
这一次邱羽没有逃跑,而是远远观察着那人。
他有什么样的故事,什么样的悲伤呢?邱羽想着,就看见那人缓缓直起身子,冲她点了点头。
他已经做好了决定,所以现在唯有继续前行。
只是,如今的他已经没有了恐惧与遗憾。
春暖花开,岁月静好。
人总是在畏惧着吧?上古时期畏惧自然与神灵、后来畏惧君王与强权,如今畏惧科技与疫病……还有亘古不变的,畏惧黑暗与死亡。
但人又是顽固而叛逆的,所以神灵早不复昔日的威严,君王作出了让步否则皆被扫入历史的垃圾堆,就连曾经杀人无数的病疫也在一个个被战胜。
还有黑暗与死亡,它们同孤独悲伤一样,生长在人类的血脉中,让人畏惧却又无比坦然。
我们最终都将拥抱它们,像一对久未谋面的老友,每次相逢不是王家卫式的,就是古龙式的。
“你来了?”
“我来了。”
然后,瀑布般的大雨将世界上的一切都浇成了朦胧的黑色剪影。
邱羽忽而感到一阵晕眩,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额头上的伤疤开始发热、发痛;她的心似乎被什么击中了,那压在记忆箱底的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扯动着她的一切在“扑扑”跳动。
你是谁?
我是谁?
谁是谁?
你,是我吗?
邱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身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头顶的机器传来嘀滴的声响,空气中还有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陌生的天花板……”虽然猜到了怎么回事,但该说的台词还是要说的。
邱羽从被子中抽出一只手搭在额头上,那道许久都不再有感觉的伤疤正发着热抽动着。
我究竟忘了些什么?或者说忘了谁?回忆总是很痛,但这空荡荡的感觉总也让人难以承受。
好像全世界的红叶都凋落了,铺在潮湿的泥土上,红红的一片;可唯独那被人系在枝头的红色手帕依旧倔强地飘动在寒风中,风与雨雪侵袭玩弄着它的一切,可它就是不愿调零……像是在等什么人回来,或者什么故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