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刀(5)
傅红雪:……
无垢山庄浸淫于大漠尘沙,单起名叫无垢这一点就让人看出了山庄主人的乖张桀骜。
傅红雪腿边的血迹已经干涸,嘴唇皲裂了,仍旧喊着,声音未降一毫,“连城璧!我不信你死了!你不见我!割鹿你也不要了吗?!”
那天他盗走割鹿后,山庄就起了大火,像是故意替他善后般,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见了一声“晚暮天垂,红雪当归”。
他宁愿自己没有听见。
这样他就会心安理得的,同死敌埋骨青山林野,没有求生欲,更不至于因为一句“得割鹿者得天下,得者仁治名留青史,而恶行荒戾者曝尸荒野”心乱如麻。
连城璧什么下场是他咎由自取,与我何干,傅红雪这么想着,不安升到顶点,一路快马加鞭,赶到山庄,只看见白幡的一息,他就乱了心跳,连滚带爬的哆嗦着下了马。
“连城璧,我大仇已报,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尽可以说了,你出来见见我!”话音越来越干哑,几乎消失在唇舌间了。
像是终于忍受不了上门闹事的人,门缝中扔出一个荷包,几两碎银,荷包中有寥寥几封信件冒着头,一道强势女声气吞山河,“傅红雪,我儿不让我苛待你,可今日他下葬,你也莫要吵嚷,让他安心走吧。”
傅红雪听着这难忍悲痛的叹息,眼泪顺着侧鼻融进土里,他想起那人看不得郎中为他上药的粗糙手法,把人赶了出去,亲身上阵,一丝不苟的给他包扎,浅笑晏晏的,“没有我,你可怎么活?”
他抓起信,捏在手心,呼吸停顿又起,好像只有张着嘴不停的喘,才能缓解迟来的伤心欲绝,视野模糊间,熟悉的笔迹跃于指间。
“红雪,展信颜。
啰啰嗦嗦非真君子所为,我长话短说。
十年前边城梅林探亲,就见一少年练武日夜不辍,我敬佩极了。
十年后再见,你说你叫傅红雪,我心甚悦,你可能知道也许不知,这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