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刀(2)
只可惜,天妒英才,他们自觉悲悯的望着傅红雪,道,“小兄弟,连公子已经不在了,你且节哀吧。”
傅红雪握紧了手里的刀,又高喊了一遍,“天光将倾雁字归,连庄主,你说话不能不算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连城璧!你出来见我!”
他喊着话,嗓子不稳的抖着,眼底已通红。
和连城璧的最后一面他记得清清楚楚,连城璧玉冠高戴,墨发铺在后背,白衣裹领,端得是他名字中的最后一个,剔透内敛,贵而不骄。
然那眉目与外表是极其不符的邪性,眼底丝丝的血红,眉头皱着伸手来扒他的衣裳,像是不满他身上的伤口,“边城第一刀客,有你这么蠢的,尽让人失望。”
傅红雪没有反抗,因为他知道,只有他顺从连城璧,才会拿到割鹿刀,报他的血海深仇,他麻僵的脸扯出一个牵强的笑,“无碍。”
连城璧便也不再多言,只叫人过来给他上药,傅红雪注意到,连城璧的手上缠了一圈厚厚的绷带,他视线转移,垂下头颅,什么都没问。
他在连城璧面前应当屈辱不安,没有人敢在见他第一面就把他带回庄里圈禁,做有伤风化,不循阴阳的苟且之事。
连城璧说,“魔教天宗离这里相去千里,我们双修,天知地知,你不说,谁知道。”
他成竹在握,得意从挑起的眉里看出半分,谁能想到武林中圣人般存在的君子璧,竟打算练伤天害理的邪功。
傅红雪是来寻仇的,连城璧的割鹿刀他早已盯上,眼前人做了什么,将来又有什么下场他都不甚在意,他只要割鹿刀,所以他说,“好。”
他没有看到连城璧听见他应允后,眼中闪过的温软笑意。
或许说,他不想看到。
他的目的,独割鹿刀而已。
这之后的两年,他都跟连城璧形影不离,他听那人立足天下之势和人高谈阔论,字字珠玑,他说,“傅红雪,仇恨不应该成为一个人的枷锁,你当为自己而活。”